第1章 降生清朝1825
“师尊,船只准备好了,物资跟人员己经陆续登船前往吕宋!”陈叶恭敬的站立着,对眼前正在眺望海面的背影道!
此时,毫无反应的陈如意站在东南沿海边缘,沉浸在远方连绵的海浪中,陷入深深地反思与回忆:
二十六年前陈如意从一名21世纪大龄青年穿越到1825年,并与八年前提剑反清……
道光五年冬,汉口府(也叫汉阳府,因为汉口在现在出名一些,所以作者用汉口)孝感县飘着鹅毛大雪。
陈家大宅西厢房内,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夜空。
"是个带把儿的!"接生婆王嬷嬷用沾血的手抹了把汗,将浑身紫红的婴儿倒提着拍打屁股。按照惯例,新生儿应当发出响亮的哭声宣告降临人世,可这个孩子却只是微弱地抽搐几下,喉咙里发出类似噎住的咯咯声。
二十一世纪大龄青年陈如意在混沌中苏醒,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潮湿的容器里。他最后的记忆是看着办公室天花板,然后眩晕时那道刺目的蓝光——来自高纬度产生的能量映照而来。
"我...这是?"这个念头刚起,九道撕裂般的剧痛就从灵魂深处爆发。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成九份。这九份灵魂旋转中,其中一片随着一道光,被塞进了正在出生的婴儿体内。
"这娃儿怎么不哭?"一个梳着圆髻的中年妇人凑过来,手指扒开婴儿眼皮。
陈如意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麻子脸,发髻上插着根褪色的银簪。
"怕是个痴傻的。"妇人摇头,声音里带着鄂东方言特有的上扬尾音。
婴儿细弱的西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陈如意的灵魂正在与这具新身体融合——三十岁成年人的意识被困在新生婴儿体内,每一寸神经都在抗拒这种荒诞的存在方式。
"快看他的眼睛!"王嬷嬷突然尖叫。
婴儿原本浑浊的眼白突然变得清明,漆黑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又迅速扩散。那不是新生儿应有的眼神,里面盛满了不属于婴儿状态的惊恐与困惑,还有蓝色的微光闪烁。
屋外风雪呼啸,吹得窗棂咯咯作响。房内炭盆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在土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陈如意在幼小的身体里,闻着血腥味、炭火味和某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身体逐渐感知到真实。
"怕是有邪祟..."王嬷嬷哆嗦着在婴儿额头画了个十字,又觉得不妥,赶紧改成道教驱邪的手势。她粗糙的手指沾了唾沫,在婴儿胸口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
陈如意想开口叫喊,却只发出小猫般的呜咽。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灵魂与身体融合,像是把自己塞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跟灵魂仿佛在生长,同时有大量记忆碎片漂浮在脑海虚空中。
"大少奶奶,您看..."王嬷嬷用红布裹了婴儿,递给靠在床头的产妇。
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勉强支起身子。陈如意看到她梳着简单的圆髻,额头上缠着防风的抹额,桃花眼中透着疲惫,嘴唇因失血而泛白,但眉眼间透着书卷气,——这是他在这个时空的母亲,陈怀远之妻林氏。
"我的意哥儿..."林氏轻唤着提前取好的乳名,手指颤抖地抚摸婴儿发青的小脸。陈如意感受到母亲指尖的温度,一种原始的安全感涌上来,暂时压倒了恐惧。
房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袍,蓄着短须,神色焦急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快步走入。
"爹,您慢些。"男子差点被门槛绊倒,赶紧对老人提醒道。
陈如意从母亲称呼中知道,这是他的父亲陈怀远和祖父陈老太爷。
"让我看看孙子。"陈老太爷的拐杖重重敲在夯土地面上。老人约莫六十出头,身材干瘦,脸上皱纹纵横如刀刻,但眼睛仍炯炯有神。他戴着顶黑色瓜皮帽,脑后垂着根稀疏的花白辫子。
当婴儿被递到陈老太爷手中时,陈如意近距离看清了这个家族掌权者的面容。老人左眉上有道疤痕,一首延伸到太阳穴,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眼睛..."陈老太爷皱眉,枯瘦的手指抚过婴儿眼皮。陈如意拼命想闭眼,却控制不了成年人手指的力量。
屋角的自鸣钟突然敲响,这是陈家唯一一件洋货,是陈老太爷年轻时在汉口码头做做生意时所得。钟声惊得王嬷嬷手中铜盆咣当落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寅时三刻,属虎的。"陈老太爷喃喃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呼噜声。陈怀远连忙上前拍背,却被老人一把推开。
"怀远啊,你这儿子..."陈老太爷喘匀了气,将婴儿举到与视线平齐,"怕是不寻常。"
陈如意感到一阵眩晕,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球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婴儿面容——紫红的皮肤,大得不成比例的头颅,还有那双明显不属于婴儿的眼睛。
"爹,您别吓我。"林氏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被王嬷嬷按了回去。"产妇见不得风!"
陈老太爷没说话,将婴儿交还给林氏,转身对陈怀远道:"明日去白云观请张道长三个月后来看看。这娃儿..."他顿了顿,"要么是大贵之相,要么..."后半句淹没在又一阵咳嗽中。
待男人们退出产房,王嬷嬷新点了一根蜡烛。林氏解开衣襟尝试哺乳,但婴儿倔强地闭着嘴,乌黑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房梁。
陈如意正在经历灵魂融合的剧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代码、地铁、智能手机...与这些碎片交织的是婴儿大脑正在接收的新信息:道光五年、陈家、孝感城...他意识到自己不但穿越了,还身处鸦片战争前十五年的清朝。
"意哥儿,吃一口..."林氏轻声哄着,蹭过婴儿紧闭的嘴唇。陈如意突然感到一阵空虚的饥饿感——这具身体的本能终于压倒了他的抗拒。当温热的乳汁流入喉咙时,一种原始的满足感席卷全身。灵魂增长的不受控制感和空虚感被安抚。
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雪停了,但寒风仍在陈家大宅的屋檐间呜咽,像某个迷失灵的灵魂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