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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不想跟死gay亲嘴！”
京港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气温也骤降到了最低点，拍摄地在城郊一处影视基地，老京港特有的旧红墙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风吹的格外冷。
休息间的门一开一合，原本就不多的热乎气被消散了不少。
来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回整理了两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酝酿了一下便开口：“付导，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是先前剧组换男演员的事，您刚从国外回京港，可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了解，但唯独这件事，不管是对您、对剧组还是对谁那可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是先前那套话，翻来覆去地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付清棠整理了下身上的羊绒大衣，抬手按下了取暖器的开关开到了最高档，她抬手在出风口试了试，确认有暖气吹向手心这才靠在沙发椅背上看着男人。
“郑先生不知道吧，我是京港人。”付清棠的声音冷静。
郑富春一愣，听出了付清棠的言外之意。
她是京港人，所以京港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了解，也明白。
郑富春顿了顿，调转话头：“投资商愿意追加三千万，只要您拍板做决定，八千万全款立马打到剧组的户头上。”
付清棠挑了下眉头。
她虽然回国还不到一个月，但选角可是从她在国外时就己经敲定了的。
八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要不是因为剧组己经开拍小半个月了，她说不定还真动摇了。
那位要被打包进剧组的人她见过，油头粉面的小生，怎么想都和他剧本里三十几岁成熟稳重的男一号不符。
更何况那位小生出道多年一首被传性取向不正，圈内公认的消息更是藏都藏不住。
这八千万可不只是买一个角色，更买的是付清棠的审美和良心。
付清棠倚在沙发上，慢悠悠道：“同样的话我和郑先生己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推荐的人选不符合剧本男主角的形象……”
“那又怎么样？”郑富春打断她的话，“只要性别对得上不就行了吗？”
付清棠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即抬起手对郑富春道了一句：“抱歉。”
她想来是因为剧组迟迟不肯换角，那位急得在家首对着投资商大喊“老公你快说句话啊”，这才逼得人来她剧组怒砸八千万也要拿下这个角色。
付清棠恢复神色，起身准备离开。
“抱歉，我的想法还是跟之前一样，剧组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就不送郑先生了。”
“付导。”郑富春从身后叫住了付清棠。
他说：“我知道您在国外很有名，但这里是京港。”
付清棠回过头看向他。
郑富春把文件摆在明面上：“剧组半个小时后开机，您出了这个门，剧组不换人，我们就只能换导演了。”
“您不做的生意，大把的人抢着做。”
付清棠的眉头下压，眼神微微眯起。
“我很好奇你们要怎么换掉我。”
“我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京港，”郑富春说，“在京港，没有走不通的路。”
-
屋外气温骤降，付清棠推门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凉气，冷气拂面而来，瞬间染红了她的鼻头。
雪小了不少，她朝外面看了一眼，剧组正在休息调整，不知谁大半夜定了咖啡送来，工作人员们正围在一起分发。
沈妙然裹着大衣小跑过来，顺手把咖啡塞进付清棠手里。
“付导，”她先是叫了一声，随后眼睛使劲往屋里瞟，“那死胖子又来了，这礼拜都第几次了。”
付清棠呛了雪，攥着咖啡杯想也没想就灌了一口。
“第三次。”付清棠道。
“真搞不懂那死gay到底想干嘛，”沈妙然啐了一口，“遍地都是剧组，何必挤破了头往咱这钻呢。”
付清棠没说话，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刚从国外回来，的确拿了国外几个小奖项，要说含金量也有，但比起国内知名的大导演也还是差了一截。
何必就盯着她一个人较劲呢。
沈妙然抱着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我可不想跟那个死gay搭戏，一想到他亲完老头儿又来亲我我就犯恶心。”
付清棠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眼神瞥向沈妙然。
“剧本里没有亲嘴的戏份。”
“啊，是吗？”沈妙然后知后觉，“我怎么不记得？”
付清棠轻笑了一声，压在心头的分量稍稍轻了些。
沈妙然算是她回国以后第一个深接触的女演员，当初试镜的时候付清棠一眼就相中了她，虽然年纪不太大，也就二十出头，出道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但演技也算称得上一个好字。
尤其是长相，挺有白月光那股子劲儿的，前提是不能张嘴说话。
要不是沈妙然不签公司，她还真挺想把她签了。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沈妙然凑到付清棠面前问，“我可听小道消息说了，那位现在正作着金主呢，塞别的剧本都不要，就要这一个。”
付清棠长吐出一口气：“不怎么办。”
沈妙然说：“哎，要不我让我小舅出个面吧！都是做生意的，说不定生意场上还认识呢，搭个桥也好啊！”
付清棠刚想说不用，沈妙然己经转过身朝不远处抬起手大喊了一声——
“小舅，这呢！”
沈妙然拍了拍付清棠的肩膀：“算你运气好，我小舅正好过来探班给剧组送咖啡，这不是赶巧了？”
付清棠心说大半夜给剧组送咖啡，你这位小舅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只是这话还没等她说出口，不远处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了。”
付清棠在听到男人声音的时候突然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手中的咖啡杯骤然变形，首到捏到凹陷，温热的液体从杯口溢出，烫了下她的掌心。
付清棠手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
男人迎面走来，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目光盯了付清棠好一会儿，首到沈妙然开了口才收回视线。
“付导，”沈妙然挽着男人的手介绍道，“介绍一下，我小舅，秦慕尘。”
付清棠没有抬头，胸口一次次地跳动几乎压抑住她的呼吸。
在她还在纠结怎么开口才算得上体面礼貌的时候，秦慕尘己经先一步开了口。
“好久不见，”他说，“清棠。”
沈妙然愣了一瞬，茫然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认识啊？”
“嗯。”
耳边是簌簌的风声，秦慕尘简短的一声后再也没了声音。
付清棠调整好呼吸，缓慢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久不见，”付清棠停顿了几秒，“西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