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钟果然没有收付清棠做徒弟,意料之中的事。
他带着钟咏文在京港逛了几天,封邵庭为表示感谢,请人做向导全程安排,临走前又送上一份薄礼,不算太贵重,全在感谢范围之内,修文钟也欣然收下。
付清棠跟了几天的原片剪辑,每一帧都仔细盯着,剪辑室里硬坐了几天,腰背都有些扛不住,眼睛也快瞎了。
她实在不太适应这种一坐坐一天的活儿,感觉比干力工还要吃力。
忙里偷闲,她还让人把那套三环别墅翻新了一通,按照封邵庭说的所有水电全部重接,这事不需要她盯梢,花钱雇了人去看着,她就负责没事订购些家具摆件送过去,有时候太累了就住在那了,连清河湾都不回了。
封邵庭忍了三天,忍不住了。
他去抓人的时候付清棠正指挥着人刷墙漆,屋里一股味道。
墙角的铅笔画给留下来了,她特意把那一块框起来,生怕液体流下来给染花了。
见封邵庭来了,她招呼人进来坐。
封邵庭看了一圈,不知道坐哪。
家具被盖上了白布防尘,地上也铺了大面积的塑料布,他看了半天,选择站在那没动。
“最近很忙吗?”封邵庭问她。
“还好吧,片子己经送去剪辑了,编曲那边最近也要配合剧本解读,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付清棠说话的时候视线一首往工人们身上盯,“哎师傅,那边那个不能碰!”
封邵庭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你最近没回清河湾。”
“就这两天没回,这几天都在这负责盯着他们翻修,我比较轻松啦,没干什么活。”付清棠对他笑的憨厚。
…还以为是怕她辛苦呢。
封邵庭沉默了几秒,提醒了她一句:“这边墙壁刷漆了你要怎么住?吸这种空气不健康。”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地板家具又补了一句:“环境也不好。”
“今天刚刷的,之前不这样,”付清棠指给他看,“我特意买了很多绿植来吸甲醛。”
…他该夸她很聪明吗。
他干脆实话实说:“该回清河湾了。”
付清棠转头看他:“你忙完了?徐助说最近你都加班到凌晨,我还以为你睡在办公室呢。”
封邵庭蹙眉:“你不要胡说!”
他最近可是每天都回清河湾,无论多晚,风雨无阻。
然后等到凌晨人都没回来,发去一条消息然后石沉大海,等到第二天天亮收到一条「昨晚睡在老家,现在在赶去公司路上」之类的一条消息。
他很不高兴!
付清棠说:“今晚就回去了,这边还有些事情要收尾,你累了就先休息,我回去手脚放轻点,不会吵到你。”
这是吵到他的事吗?
封邵庭说:“这些事交给徐助去做就好了。”
“他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己经够忙的了,这点小事不好麻烦他。”
“你不是给了他新年红包吗?”封邵庭看着她。
“一个红包要使唤人一年?”付清棠笑着说,“小心他背后说你是周扒皮。”
那也总比他自己独守空房要好。
封邵庭干脆赖着不走了,就在这等着。付清棠见拗不过他,只能招呼着工人停下休息半天,带着封邵庭先回清河湾。
初春了,京港的空气不见好,早晚雾霾见深,空气里是新泥的气息。
京港的春还有些凉,回去的路上付清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封邵庭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
他今天发的格外早,比往常早了将近十个小时。
付清棠回头看他:“你今天这么闲?”
不是闲,是怕她又睡了不回消息。
封邵庭应了声:“今天不忙。”
忙,怎么不忙,忙到封荣的会议室全部被占满,预约要提前六个小时登记排表,从上到下,从白领到高管,但凡戴着工牌坐在工位上的都要参加部门会议,一堆合同等着审批盖章签字,小到财务递交的季度报表和项目预算,大到客户合约以及标书,徐助光是查合同部递交上来的文件就查了整整一个上午,堪比皇帝批阅奏折,有些甚至不需要封邵庭亲自过目,他一句话便能发回去重做。
徐助无声叹了口气,想着如果这都算不忙,那还要忙到什么地步。
老板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敢作声。
今天回得早,没赶上晚高峰,回去的路都比往常通顺。
徐助等着封邵庭让他下班,他先是让付清棠先进去,他要吸一支烟。
等付清棠进了清河湾,封邵庭倚在车边敲了敲车窗,睨着眼看他。
徐助连忙下车,这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封董。”
“嗯,”封邵庭问他,“上次让你找的专业修复呢。”
他把照片原件从大衣内侧里又掏出来,外面套了个一次性保护膜,这样保存着比较方便,防潮又不怕出褶皱。
徐助接过照片没敢看。
他收到电子版那天就笑过一次了,现在当着封邵庭的面不敢再笑。
“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要用原件做扫描传真,然后在线上用电子技术进行修复,倒是不麻烦,很快就能做好,”徐助收了照片放好,犹豫了几秒才说,“就是牙不能修复,只能ps。”
这该死的牙。徐助真的很难不笑。
封邵庭说:“不用,别跟太太说。”
“明白。”
付清棠抱着那笔记本看了很多次了,压根没发现少了一张,那么多张又是很多年没看过的,真想起来也不容易,少了就少了,发现不了。
封邵庭做事就是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