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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玻璃。吴辰紧攥方向盘的手指指节惨白。
从俄罗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代价给顶层所有门窗换装最高等级军工防弹层。那钱没白砸！
引擎转速飙升到红线！陆巡庞大的身躯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狠劲，凶悍地劈开夜色车流。
车冲进小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来不及锁车。
电梯液晶屏的数字缓慢跳动如同凌迟。吴辰眼神沉郁，每一步都像踏在绷紧的弓弦上。
顶层电梯门无声滑开。惨烈的景象撞入眼帘！
公寓那造价惊人的加厚金属入户门外，狼藉一片。
昂贵的紫铜锁芯部位被暴力破坏出狰狞孔洞，扭曲的金属碎屑和某种高强度合金撬棍碎片散落一地。
指纹锁的液晶屏碎裂，电火花微弱闪烁。
而旁边那块巨大的单向可视防弹落地窗上，赫然镶嵌着一个清晰的、蛛网般放射的撞击白点！
白点中心微微内陷，边缘炸开细密的冰裂纹——那是被大锤或者钢锭反复撞击的痕迹！却终究未被穿透！
血腥味混着硝烟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
吴辰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测距仪，瞬间锁定！三个身影！三个穿着廉价灰色工装、如同泥地里滚出来的身影！
其中两人正在费力地试图拆卸第二道内门（同样加固过）的铰链，手里的电锯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嗡嗡”悲鸣，火星西溅。
最后一人守在破损的外门处，手中端着一把锯短了枪管、裹着电工胶布的霰弹枪，枪口兀自冒着缕缕青烟。
枪手第一个察觉！浑浊的眼珠猛地转向电梯口！枪口瞬间甩过来！
迟了！
枪手眼底刚映出吴辰的身影，那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贴地疾掠而至！
太快！吴辰的手掌精准无比地切在枪手下颌与脖颈连接的脆弱部位，发出“咔嚓”一声细微瘆人的脆响！
枪手眼珠瞬间翻白，喉咙里只发出“嗬”的一声漏气轻响，握枪的手臂软软垂下。
另外两个正拆铰链的杀手猛然回头。一人反应极快，丢下电锯反手就去摸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刃口泛着乌光的军刺！
吴辰根本没给他出刀的机会。身体借着扑倒第一个枪手的冲势如陀螺般旋身，坚硬如铁的鞋尖划出一道凌厉的死亡弧线，精准无比地抽在第二名杀手拔刀的右手手腕上！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军刺当啷掉地。
同时，吴辰的另一只手五指如钩，瞬间扣住对方喉结，发力一捏一扭！
“呃！咕……”
剩下的第三人，最后一名杀手，瞳孔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放大！
他像是被无形巨锤砸中，身体猛然后退，撞在布满蛛网纹的防弹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他甚至忘了拾起地上同伴掉落的霰弹枪，伸手就往自己领口内侧的一个粗糙口袋里掏去——那里是一个内衬着蜡纸的小小灰色药囊！
金三角死士的标配——氰化物！
吴辰的动作比他掏毒囊快上百倍！
身影如电！第三名杀手的手指刚刚碰到衣服内侧，吴辰己经鬼魅般欺近身前！
一手闪电般钳住他掏毒囊的手腕，如同铁箍瞬间收紧！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如刀锋，带着全身力量爆发出的崩劲，由下至上，凶狠无比地贯击在杀手的下颚！
“砰！”
沉重的打击如同钝器凿骨！杀手的身体被这一击打得双脚离地，整个后脑勺狠狠撞在身后布满裂纹的防弹玻璃上！
蛛网纹瞬间又扩大了一圈！他身体软软滑落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那粒小小的灰色药囊从他被掰成畸形角度的手里掉落，滚在地毯上。
世界瞬间死寂。
只有浓烈的硝烟混合着血腥气在楼道里弥漫。还有门内隐隐传出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啜泣。
厚重的防弹内门被从里面锁死解除，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吴冰惨白的脸和盈满惊恐泪水的眼睛出现在门后，她死死捂着嘴，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王倩妮在她身后，同样面无血色，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厨房拿来的沉重擀面杖。
吴辰的目光甚至没有扫向门内。
他走到那具最先被他扭断脖子的枪手尸体旁，蹲下身，动作稳定地解开对方染血的工装拉链，扯开里面同样廉价的汗衫领口。
颈下靠近锁骨位置的皮肤上，刺着一个模糊的靛蓝色双圆标记，图案拙劣，如同两条纠缠的小蛇——金三角“秃鹫帮”手下最低级刽子手的身份烙印。
他站起身，走到那个被撞晕、下巴碎裂的杀手身边，脚尖熟练地踢开他无力的手，捡起滚落在地毯上的灰色蜡纸药囊。
指尖一用力，薄蜡层破裂，露出一小撮灰白色、带着苦杏仁气味的粉末。
吴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着那三个躺在血泊中的躯壳拍了张照，传了过去。
手机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阿泰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先生？”
“黄金坊后面，老仓库。三个人。”吴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交代处理一车过期生鲜，“扫干净，气味和灰渣都带走。”
“明白。”
挂断电话，吴辰的目光落在楼道墙壁地面纵横交错喷射状的血迹、碎肉、骨骼渣滓上。
阿泰会有专门的团队和药剂来处理这些，连警方最精密的光谱分析仪都无法检测出蛋白质分解后的异常峰值。
专业的服务，需要高昂的钞票来维持。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三张凝固着惊愕与痛苦、毫无特色的脸。
冰冷的目光穿透死尸，仿佛看到滨城更深处的某片淤泥沼泽。
柯基。这个带着极端屈辱烙印、像蛆一样扭曲爬行的名字在他脑中清晰浮现。
三爷柳开泰的干儿子……看来那条油腻的矮脚柯基犬，终于找到了更脏更狠的狗链子，开始反扑了。
他拿出一个证物袋，将指尖捻着的那一点点灰色氰化物粉末（极其微量，不至于致命）仔细封入袋中，然后手指收拢。
“噗。”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在寂静楼道响起。
那印着一个模糊双圆标记的毒囊，连同里面象征死亡的灰白粉末，被吴辰坚硬的指骨彻底碾碎在透明证物袋里，成了混杂着蜡屑与化学尘埃的一小撮肮脏残渣。
冰冷的钢印落下。
沾满泥泞的脚掌，终于踏过了第一道门槛，在门槛内侧，留下了一个猩红的、通向更加残酷森林深处的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