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饮忘川

第1章 镜碎·忘川引

岭南梅雨季的雨丝如银针穿透云层，花挽月握着凝霜簪站在镜渊边缘。簪头凤凰眼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千米深潭底部的灵脉裂痕——那些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灵脉碎裂速度比预计快30%。」谢云舟的机械义眼闪烁红光，他抬手劈开雨幕，问心剑残片在掌心嗡鸣，「圣殿骑士的机械巨像己经突破结界。」

苏妄言晃着酒葫芦从树影中走出，酒液里混着忘川河的金色砂砾：「司命纹在发烫。」他眉心的银色印记突然亮起，映出潭底沉睡着的青铜古镜——镜面上浮刻的二十八星宿正在扭曲变形。

机械巨像的轰鸣声撕裂雨幕，十二尊百米高的金属傀儡从镜渊西角破水而出，关节处缠绕着量子计算机的数据流。花挽月的魔神血脉被激活，黑发间闪过血色纹路：「这些傀儡用灵脉结晶当燃料，它们在......吞噬镜渊的记忆。」

谢云舟挥剑斩向最近的傀儡，问心剑却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傀儡胸口的显示屏亮起，浮现出圣殿骑士的十字标志：「你们以为镜渊是自然形成的？」机械音在雨幕中回荡，「初代仙尊用自己的灵脉铸造了这个世界之心，而我们正在帮它进化成完美的记忆数据库。」

苏妄言甩出司命纹玉佩，玉片化作七道流光刺向傀儡核心。出乎意料的是，流光在接触傀儡的瞬间被吸入金属缝隙，反而让傀儡表面浮现出更多咒文。「他们在吸收司命纹的因果律力量！」苏妄言瞳孔收缩，突然看见傀儡关节处渗出凡人的记忆碎片——那些被删除的童年恐惧正在化作灵脉结晶。

花挽月的凝霜簪突然指向镜渊深处，潭水自动分开露出青铜古镜的全貌。镜面上裂痕纵横，倒映出无数个重叠的世界：有天庭的凌霄宝殿，有圣殿骑士的量子服务器，还有苏妄言眉心司命纹的前世印记。「镜渊是记忆的锚点。」她握紧簪子，黑焰在指尖跳动，「圣殿骑士想把整个世界变成他们的记忆云。」

谢云舟的咒印突然蔓延至心脏，他单膝跪地，机械义耳喷出 。在意识模糊间，他看见初代仙尊站在镜渊前，将自己的灵脉注入青铜古镜：「当镜碎成谶，唯有不完美的灵魂能缝合裂痕。」

苏妄言将酒葫芦砸向镜面，混着凡人眼泪的酒液溅在裂痕上。奇迹发生了，裂痕开始渗出金色血液，镜中浮现出花挽月前世封印谢云舟的画面。「共生契的起源......」苏妄言喃喃自语，「原来我们三人曾是初代仙尊座下的镜魂双使，而你，」他看向谢云舟，「竟是被封印的司命星君。」

机械巨像突然集体转向镜渊，所有数据流汇聚成一只机械巨手，试图抓取青铜古镜。花挽月与谢云舟同时跃起，凝霜簪与问心剑在空中交织成太极图。「以身为桥，渡魂忘川！」两人同声念咒，镜渊水面突然浮现往生镜碎片，将机械巨手吸入记忆旋涡。

当一切归于平静，镜渊裂痕暂时愈合，但潭水己变成血红色。苏妄言的司命纹黯淡下去，他摸着胸口的初代仙尊残魂印记：「他们不会罢休的。」

谢云舟的咒印消退了些，他望向天际：「天庭的雷劫快来了。」

花挽月凝视着镜渊中自己的倒影，魔神血脉在雨中沸腾。她不知道的是，在深海某处，圣殿骑士领袖摘下兜帽——那张脸与镜渊倒影中的初代仙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