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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夜市，烧烤摊的油烟混着啤酒沫的香气飘在空气里。
秦枭蹲在塑料凳上，手里捏着一串烤腰子，眼睛却盯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男孩坐在旁边，捧着一碗牛肉面吃得呼哧呼哧，琥珀色的眼睛时不时瞟向街角。
"爸爸，那个人看了我们三次了。"男孩小声说，筷子尖指了指斜对面卖糖炒栗子的小贩。
秦枭没回头，只是灌了口啤酒："吃你的面。"
夜市人群嘈杂，划拳声、叫卖声、电动车喇叭声混成一片。秦枭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光头小弟刚发来的消息：
"七哥，查到了，林曼今晚要见个人——老地方，九点半。"
老地方。秦枭眯起眼睛，这个词在渔夫会的暗语里只有一个意思：滨海老码头第三仓库。
男孩突然拽了拽他袖子："那个人走了。"
秦枭余光扫去，糖炒栗子的小贩正推着车往巷子里钻。他扔下二十块钱，拎起男孩后衣领："跟紧。"
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三盏。秦枭贴着墙根走，听见前方传来铁皮车轱辘的吱呀声。拐过两个弯，糖炒栗子的车停在垃圾箱旁，小贩正蹲着系鞋带——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秦枭的军刺己经抵在他后颈："渔夫会的狗都改行卖栗子了？"
小贩浑身一僵，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不是枪，是个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00:04:37。
"B7-19的礼物。"小贩咧嘴一笑，满口黄牙，"你们跑不——"
秦枭的军刺捅穿他喉咙。手机掉在地上，倒计时跳到00:04:36。
"跑！"
他夹起男孩冲向巷子另一端。身后传来"轰"的闷响，气浪掀翻两个垃圾桶。碎砖块砸在背上，秦枭闷哼一声，护着男孩滚进一家五金店。
老板娘正嗑瓜子看电视剧，头也不抬："要啥自己拿。"
秦枭甩出两张百元大钞："后门。"
老板娘麻利地拉开柜台挡板。穿过堆满杂物的后院，秦枭踹开生锈的铁栅栏，外面是条污水横流的小路。三辆共享单车歪倒在墙边，他挑了辆还能骑的，把男孩往车筐里一塞。
"抓紧。"
单车在窄巷里蛇形穿梭。男孩缩在车筐里，突然指着右后方："爸爸，黑轿车！"
秦枭猛拐进菜市场。凌晨收摊的菜贩子正收拾烂菜叶，他撞翻两筐西红柿，车轮碾过满地红浆。身后传来急刹车和叫骂声，黑轿车被堵在了市场入口。
"牛逼！"男孩兴奋地挥舞小拳头。
秦枭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拨通苏晚晴电话："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虚弱的喘息："老码头...第三仓库...有埋伏..."
"知道。"秦枭瞥见路边停着的快递三轮车，"你那边怎么样？"
"打了针...能撑..."苏晚晴咳嗽两声，"孩子...安全？"
车筐里的男孩正扒着秦枭手腕想听电话。秦枭把他脑袋按回去："嗯。"
挂断电话，他一把拽住路过外卖员的头盔："衣服车借我。"
五分钟后，穿着美团外卖服的秦枭骑着电动车驶入码头区。男孩裹着他的外套蹲在踏板上，怀里藏着那把军刺。
第三仓库亮着灯。秦枭把车停在阴影处，从外卖箱底层摸出把锯短的双管猎枪——光头小弟的"快递"昨晚就送到了消防栓后面。
"在这等。"秦枭把男孩塞进集装箱缝隙，"数到三百，我没回来就打电话。"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这个号码。"
男孩咬着嘴唇点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微光。
仓库铁门虚掩着。秦枭侧身闪入，货架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样品必须今晚送出..."是个女声，但不是林曼。
"警察盯得太紧..."这次是个男的，"...老金没死..."
秦枭的呼吸一滞。他贴着货架摸过去，看见五个人围在叉车旁。穿白裙的女人背对着他，长发扎成马尾——不是林曼，是游艇上那个戴莲花戒指的！
"B7-12呢？"马尾女问。
秃头男人擦了擦汗："跟丢了...但找到这个..."他举起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根沾血的棉签——秦枭昨晚给男孩处理膝盖擦伤用的。
马尾女突然转身，秦枭立刻蹲下。她的声音越来越近："...DNA比对结果..."
叉车另一侧传来手机震动。秃头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大变："快撤！条子摸过来了！"
秦枭暗骂一声。他刚举起猎枪，仓库顶棚突然传来"咔嗒"轻响——是狙击枪上膛的声音！
"趴下！"
他扑向货架后方，子弹擦着耳朵打在水泥地上。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仓库后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几个黑影持枪冲了进来。
交火瞬间爆发。秦枭趁乱滚到叉车底下，看见马尾女的高跟鞋往消防通道跑去。他刚要追，裤脚突然被拽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进来！
"爸爸！那边！"男孩指着货架最高层。
一个红色LED灯正在黑暗中规律闪烁。
00:00:03
00:00:02
秦枭抱起男孩撞碎窗户跳出去。身后仓库在爆炸中化作火球，冲击波把他们掀进海里。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时，秦枭听见男孩在水下笑出了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