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 紫薇突然提高声调,“汪先生,王家情况不明,您孤身前往太过危险。那些黑衣人来路蹊跷,若真是江湖势力插手,您恐怕……” 她话音戛然而止,却让屋内气氛瞬间凝重。
周掌柜捏着茶盏的手指有轻微抖动,沉声道:“紫薇姑娘说得对。我在县城有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先让他们去探探虚实。” 他看向汪先生道。
汪先生道:“多谢周掌柜!只是…… 若王家真与黑恶势力勾结,想拿回货款 ,恐没那么容易。”
“什么事没那么容易!”叶云龙大踏步进来,后面跟着白眉大侠,他俩一早就被村正接去吃中午饭了,刚回来。本来是接紫薇全家过去的,紫薇推说要待客,只得打发叶云龙去了,师父爱凑热闹,也一同跟了去,村正见白眉大侠也去,不由的受宠若惊,连连道"好"。
叶云龙大踏步进来,身后的白眉大侠抚须含笑,两人衣摆上还沾着零星雪花。屋内众人本凝重的神色瞬间松动,叶母忙起身拍去儿子肩头的雪花“怎的这时才回?冻坏了吧!”
“村正家的腊味炖得香,多喝了两碗酒!” 叶云龙咧嘴一笑,目光扫过屋内紧绷的气氛,挠了挠头,“哟,这是出啥事了?比我在军营练兵时还严肃。” 白眉大侠却己察觉异样,目光落在汪先生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锐利:“是汪小弟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汪先生道:“白眉前辈好眼力。王家绸缎庄蹊跷撤庄,怕是牵扯了不干净的势力。” 他将方才商议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叶云龙听了不紧不慢的道:“汪兄莫急,既然是你的事,我没有不帮的道理。明天便让叶夏带人去侦察一下事情的缘由,等他们回来了再做定夺。”玄风长老道:“如此甚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周掌柜沉默良久才开口:“新乡县半月前确有江湖传言。说有批海外来的‘夜明珠’,在黑市炒出天价,可据我所知,那根本不是珠宝,而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而是能让人神志不清的毒药。”
这话如惊雷炸响,白眉大侠手中的茶盏 “当啷” 摔在青砖上,碎片溅起几星茶水。汪先生踉跄半步,扶住桌角:“难不成...... 王家在拿绸缎庄做幌子,实则在倒腾毒药?” 紫薇心下了然,这让人谈之色变的毒药莫非就是鸦片?
“难怪那些黑衣人鬼鬼祟祟!” 叶云龙一拳砸在掌心,“如若真是毒药,我定要将他们一窝端了,不留后患。”
这时白婶过来招呼大家吃饭了,大家这才停止刚才的谈话回到餐厅。
众人围坐在圆桌旁,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上的冰花。白婶端上最后一道剁椒鱼头,铜勺碰撞瓷碗的声响清脆,却压不住席间诡异的沉默。叶母夹起一筷子笋丝,手却悬在半空:“先吃饭,天大的事,吃饱了才有力气想。”
阿文盯着碗里的鸡腿,突然小声问:“爹爹,那些坏人会来咱们县城吗?” 周掌柜正给夫人添汤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桌佳肴,想起紫薇家墙上挂着的弓箭,沉声道:“有紫薇姐姐和各位英雄在,咱们县城铜墙铁壁。”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儿子碗里,“快吃,吃完跟燕儿去堆雪人。”
白眉大侠本来己在村正家吃饱,现在上桌也只是意思意思,这时己放下碗筷,布满老茧的掌心托出一枚被盘得油光发亮的铜钱,铜绿斑驳间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将铜钱置于掌心反复,目光深邃而凝重,似是透过这枚小小的铜钱,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南洋海域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往事。
“方才周掌柜所言的毒药,与我二十多年前在南洋见过的‘福寿膏’极为相似。”白眉大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沉重。“此物初尝飘飘欲仙,实则如附骨之疽,蚀骨销魂。一旦沾染,便如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玄风长老道:“若王家真在倒卖这等害人之物,背后必然牵扯着庞大的利益网,其势力之错综复杂,绝非我们表面所见这般简单。看来这次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紫薇轻抿唇角,用帕子优雅地拭去嘴角残留的汤汁,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叶云龙腰间那柄寒光凛凛的佩剑上。短暂的思索后,她语气坚定地开始部署:“明日探路,需兵分两路。叶夏率领一众擅长武艺的兄弟,在绸缎庄外围严密把守,一旦看到汪先生手下发的信号弹 ,即刻冲进庄子支援。汪先生与周掌柜挑选出的得力伙计,乔装打扮成商贩模样,混入王家的车队之中,暗中探查实情。” 安排妥当后,她转头望向玄风长老,眼神中带着敬重与信赖,“还请师祖在高处布下八卦阵,以此为屏障,防范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故。”
白眉大侠神色肃穆,重重地叹了口气:“定不能让那害人之物流入市场。这东西一旦泛滥,人若沾上,就算坐拥万贯家财,也终将被它消耗殆尽。更可怕的是,它会像瘟疫一般,迅速败坏社会风气,让人心堕落,后果不堪设想啊!”
紫薇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养狼千日,用狼一时。那三只经过特训的狼,也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了成竹在胸的自信。
叶云龙听闻,顿时来了精神,豪迈地大笑几声:“还是薇儿聪明!明天定让叶夏他们带上这三只狼。不过,得先想办法让它们记住毒药的气味才行。”
汪先生沉吟片刻,主动请缨:“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明日一早便去找王老板要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应该不会多加防备。待到时机成熟,我再想办法弄到毒药样本。”
叶云龙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毅:“嗯,就这么办!我会让叶夏他们在暗处接应你。你们先按计划行事,再根据情况作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