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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的夜浪拍打着哥本哈根港的防波堤，摩根站在"北欧女神号"货轮的甲板上，黑色呢绒大衣被咸涩的海风掀起下摆。他手中的钻石怀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表盖内侧刻着雅典娜号的轮廓——那艘改变他命运的沉船，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先生，柴油机己经装船。"丹麦大副压低声音，"但德国海关突然加强了波罗的海的巡逻……"
摩根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淹没在浪涛中："告诉里斯本方面，提前启动'M-002'。"
三百海里外，U-3号潜艇的声呐屏突然亮起密集光点。陈慕（威廉二世）推开海图，指尖按在哥本哈根与里斯本连线的中点——那里有个用红圈标注的坐标，是三天前从意大利间谍胃里取出的微缩胶片上破译的位置。
"全速前进，"他对着传声筒下令，"关闭主动声呐，启用陀螺仪导航。"
海水在钢铁外壳外嘶鸣，指挥舱的煤油灯将陈慕的影子投在潜望镜上。他突然想起维多利亚女王临终时攥紧他手腕的力道，那种将死之人的执念与此刻的深海追杀竟有诡异的相似。
里斯本外海，十二艘改装渔船正以看似杂乱的轨迹游弋。它们的龙骨经过特殊加固，货舱里装着摩根从克虏伯窃取的柴油机组装件。葡萄牙海军巡逻艇在五海里外例行巡航，对即将发生的巨变浑然不觉。
凌晨西点十七分，第一艘渔船的底舱传出机械运转的闷响。戴着单眼护罩的法国工程师勒克莱尔拧紧最后一颗铆钉，M-002号潜艇的流线型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史前巨兽。这艘比原型艇更致命的杀人机器，使用了摩根从南非铀矿渣中提炼的特殊涂层，能吸收当时最先进的声呐探测。
"启动测试。"勒克莱尔对着通话官喊道。
柴油机震颤的瞬间，整艘渔船突然倾斜。甲板上的葡萄牙水手还未发出惊叫，就被破舱而入的海水吞没。M-002号像挣脱茧壳的毒蝶般撕碎渔船外壳，漆黑艇身泛着诡异的蓝紫色——那是铀矿涂层与海水反应的荧光。
U-3号的被动声呐捕捉到了低频噪音。
"方位270，速度……上帝啊，28节！"声呐员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
陈慕扑到潜望镜前，只看到一道转瞬即逝的尾流。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常规潜艇——摩根己经将跨越时代的技术变成了现实。
"投放声呐浮标！"他扯开领口，"把那个'小礼物'准备好！"
水兵们将一个铅封箱子推入鱼雷发射管。箱子里装着克虏伯实验室特制的磁性水雷，其引信结构抄袭了摩根订购的柴油机零件——这是陈慕设下的双重陷阱。
里斯本海岸悬崖上的灯塔突然熄灭。
摩根坐在山崖别墅的书房里，透过望远镜看到海面上陆续亮起的六处荧光——那是M-002号在标记攻击坐标。他端起白兰地抿了一口，却尝到了血腥味，这才发现酒杯边缘沾着从丹麦大副喉咙里溅出的血——那个懦夫在最后一刻试图向德国人报信。
"该结束了。"他对着空气说道，按下桌底的铜钮。
海底电缆将启动信号传向M-002号。勒克莱尔看着仪表盘上突然亮起的红灯，疯狂转动潜望镜试图寻找目标，却看到U-3号正上方缓缓降下一片阴影——那是摩根事先贿赂的葡萄牙货轮，满载着花岗岩的船底即将把德国潜艇压成铁饼。
陈慕的怀表在震动中滑落。在潜艇龙骨发出哀鸣的瞬间，他看到了父亲弗里德里希三世临终时的口型——不是"小心"，而是"炮台"。
"紧急上浮！"他踹开呆滞的舵手，"左满舵，开启高压注水！"
U-3号以近乎自杀的角度冲向海面。葡萄牙货轮的螺旋桨擦着艇尾掠过，带起的涡流将磁性水雷卷向M-002号。勒克莱尔最后的记忆是仪表盘上炸开的火花，以及声呐屏里扑面而来的死亡光斑。
海面炸起百米高的水柱时，摩根的书房电话响了。他平静地拿起听筒，里面传来陈慕的声音："你听过铀矿渣在密闭空间燃烧的声音吗？"
"像地狱的钟声。"摩根微笑，"但您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按下另一枚按钮，别墅地板轰然洞开。悬崖内部的秘密船坞里，M-003号潜艇正缓缓入水。这艘用英国装甲钢打造的死神，装载着从各国窃取的顶尖技术，此刻正朝大洋深处驶去。
陈慕的枪口却在此时顶住了他的后脑。
"柏林皇宫的替身演得不错？"摩根头也不回，"可惜真正的皇帝绝不会离开他的战场。"
枪响了。
但倒下的是一具从里斯本贫民窟找来的替死鬼。摩根本尊早己通过密道抵达潜艇舱内，手中握着雅典娜号沉船时遗失的航海日志——那上面记录着霍亨索伦家族与英国王室在1889年达成的秘密协议，足以颠覆整个欧洲王室的丑闻。
U-3号的探照灯刺破晨雾时，M-003号正沉入大西洋海沟。陈慕看着声呐屏上消失的光点，将一枚刻着"M"的子弹压入左轮手枪。
"游戏还没结束。"他轻声道，身后是燃烧的里斯本海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