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5月5日,上午09:16,Z国云海省境内大苍山脉,红岩水库旁某军营内。
只见李家栋在一辆边三轮摩托车上,发动机发出强劲有力的声响,排气管喷出一股蓝色的烟雾。他脸上沾着油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成功了!
李一凡和张海军在旁边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有了这三台摩托车,他们前往鹿鸣山游客中心的效率将大大提高。
然而,就在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时,脚下的大地,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
那感觉很奇特,不是左右摇晃,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一下沉闷的“咚”声,仿佛某个沉睡的巨兽,在地下翻了个身。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他们下意识地望向那个被土石半掩的深坑方向。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股来自未知的、令人心悸的寒意,再次笼罩了整个基地。
“加快速度!”李家栋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脸色凝重,“这个鬼地方,一秒钟都不能多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每个人的身后。
下午,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加速进行。
食物、水、药品和弹药被重新分配打包,尽量减轻每个人的负重。三辆摩托车的后座被绑上了物资。
傍晚,当最后一缕夕阳从山脊落下,众人再次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晚餐。
气氛比昨晚更加肃穆。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个短暂的避风港,重新踏上充满未知的征途。
“大家注意。”田静放下手里的罐头盒,环视众人,“明天一早出发。李叔、世清、军哥骑摩托车,其他人两两一组各自乘坐一辆摩托车,我们保持可视距离行驶,尽量确保安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夜,没有人能安然入睡。
2027年5月6日,早上07:33,Z国云海省境内大苍山脉,红岩水库旁某军营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所有人便悄无声息地集合在了基地的大门口。
冰冷的晨风吹在脸上,带着山野的凛冽之气。
巨大的铁门被几人合力缓缓推开,发出“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门外,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笼罩在灰白色的晨雾之中,像一头头沉默的巨兽。
李家栋、王世清、张海军将三辆摩托车推出了大门,以免发动机的轰鸣在院子里形成回响。
“检查装备,最后一遍。”
所有人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背包、武器。
金属和尼龙的摩擦声,是此刻唯一的声响。
李家栋跨上摩托车,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拧动钥匙,脚下猛地一踩。
“突突突——”
发动机的轰鸣声撕裂了山谷的寂静,像一声冲锋的号角。
陈海和李一凡各自坐到了他的摩托车上。
李家栋没有回头,驾驶着摩托车,第一个冲入了那片未知的晨雾之中。
张海军的摩托车紧随其后,车上坐着的则是田静和朱瞻明。
“跟上!”
王世清的摩托车在队伍的末尾,车上坐着的是张启东和周慧宁。
队伍,再次上路了。
他们身后,那座庇护了他们两天的“764”基地,像一座巨大的墓碑,缓缓消失在了浓雾里。
山路崎岖,碎石和泥土让摩托车的行进变得异常颠簸。
李家栋的摩托车像一柄黑色的利刃,劈开清晨的薄雾。发动机的轰鸣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惊起林中几只不知名的飞鸟。
他身后不远处,张海军和王世清驾驶的摩托车紧紧跟在后面。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李家栋保持着匀速,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道路两旁的密林。老兵的首觉让他对环境的变化极为敏感。这片山林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反常。除了他们的引擎声,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就在摩托车拐过一个陡峭的山坳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哇……哇……哇……”
那声音很微弱,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引擎的轰鸣,扎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婴儿的哭声。
王世清猛地捏紧了刹车,摩托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险些侧滑。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家栋的方向。
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绝地里,怎么会有婴儿?
其他人也听到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是……是孩子?”周慧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母性的本能让她心头一紧。
“别动!”田静厉声喝止了想要上前的周慧宁,她的脸色异常凝重,“这不正常!”
前面的李家栋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耳倾听着,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哭声还在继续,时断时续,充满了无助和凄凉,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
“李叔?”王世清的声音有些干涩,“会不会是……有幸存者?”
李家栋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警戒”的手势,然后慢慢将摩托车熄火。
瞬间,山谷里只剩下那诡异的、令人心头发毛的哭声。
他从车上下来,将步枪端在胸前,对王世清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留在原地,然后自己一步步,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的源头摸去。
他的脚步很轻,像一只在林间穿行的猎豹,每一步都落在最坚实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随着距离的拉近,哭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前方道路的一个拐弯处,一辆侧翻在沟里的SUV露出了半个车身。车窗玻璃己经完全碎裂,车门大开着,而那哭声,正是从车里传出来的。
一个活着的婴儿?被困在车里?
这个念头在李家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步枪。
然而,李家栋却在距离那辆车还有二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