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火影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名贵桐木与……甜腻点心的混合香气。
那张象征着木叶最高权力与意志的办公桌,是加急定制的,比之前那张更宽,更厚,用料更扎实。
据说是日向家的产业连夜赶工出来的,结实到足以让两只尾兽在上面摔跤。
然而此刻,这张桌子的主人,木叶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却完全没有在处理公务。
她大马金刀地靠在椅子上,双臂环抱着一个……小小的、温热的、散发着奶香味的“抱枕”。
“小鬼。”
纲手把下巴搁在雏田毛茸茸的头顶上,闷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宿醉初醒的沙哑,和一种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满足感,
“你的头发,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还挺好闻。”
被她禁锢在怀里的雏田,小小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认命般地放松下来。
她正坐在一张专门为她放在办公桌前的小凳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关于国家经济与商业法规的书,看得正认真。
‘是静音姐姐买的普通皂角啦……’
‘还有,这己经是我今天第三次被当成抱枕了。’
‘工作效率,严重下降。’
雏田在心里,面无表情地吐槽着,表面上,却只是乖巧地翻过一页书,用软糯的声音回答:
“师父,如果您喜欢这个味道,我明天让静音姐姐给您也送一瓶。”
“哼,我才不用小孩子的东西。”纲手嘴上嫌弃着,抱着雏田的手臂,却又收紧了几分。
她发现,自从这个小鬼来了之后,她那困扰了十几年的、必须靠酒精才能入眠的毛病,竟然好了大半。
只要抱着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那些关于弟弟、关于恋人、关于战争的血色噩梦,就会像遇到了太阳的雾气,悄然散去。
这比任何安神汤药,都管用。
“我决定了!”
纲手像是山大王一样,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单方面宣布,
“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抱枕了!”
“……”
雏田默默地,在书页的空白处,用铅笔写下了一行小字:
【申请火影辅佐带薪抱枕补贴,事由:工伤。】
办公室的空气,很安详。
首到,两道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如同两滴冰水,突兀地,滴入了这杯温热的茶里。
他们没有敲门。
他们只是,就那么,出现在了办公室的中央,如同从阴影中渗透出来的、两个沉默的鬼魂。
黑底红云的风衣,是刻在每个大国忍者通缉令上的、最危险的烙印。
一个,是那张木叶无人不识的、冷峻的面孔,斗笠的阴影下,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另一个,是高大得像座小山的、非人的轮廓,鲨鱼般的面孔上,咧开一个狰狞而兴奋的笑容,扛着那把被绷带包裹的、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凶刀。
宇智波鼬。
干柿鬼鲛。
“唰——!”
纲手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股属于传说三忍的、狂暴到足以撕裂大地的查克拉,轰然爆发!
她怀里的“抱枕”被她小心地放到一旁,下一秒,她己经摆出了战斗姿态,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眸里,燃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
“S级叛忍,宇智波鼬!‘晓’的怪物,干柿鬼鲛!”
她的声音,冰冷得像是要将空气都冻结,
“你们……是活腻了吗?!”
然而,那两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忍村都拉响最高警报的男人,却对她的杀气,视若无睹。
他们只是,对着那个刚刚从椅子上跳下来,正拍打着和服上不存在的褶皱的小姑娘,微微地,躬下了身。
“纲手师父。”
雏田抬起小脸,对着一脸戒备的纲手,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甜美的微笑。
“客人来了,您这么激动,会吓到他们的。”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办公室一旁的待客区,那里有一套崭新的、紫檀木打造的茶几和沙发。
“鼬,鬼鲛先生,请坐。”
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仿佛在招待同学来家里做客的语气,轻声说道,
“站着说话,太累了。”
“是,卯兔大人。”鼬的声音,平淡而谦恭。
“……是,卯兔大人。”
鬼鲛的声音,则带着一丝还未完全习惯的、压抑着的僵硬。
他到现在,都还没从那天在边境小溪边的、世界观被碾碎重塑的冲击中,完全缓过神来。
两人,竟真的就那么,在纲手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正襟危坐地,坐在了沙发上。
整个火影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到极点的、荒诞的寂静。
“小鬼……你……”
纲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师父,喝茶。”
雏田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热气腾腾的大麦茶,走到了纲手面前,仰着小脸,讨好地笑着,
“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毕竟……”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两个沉默的“杀神”,又看了一眼暴怒的纲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纯净无辜,
“我们,是‘自己人’,不是吗?”
……
同一时间,木叶的第三训练场。
“哈!哈!哈!牙通牙!”
犬冢牙与赤丸化作一道高速旋转的龙卷风,狠狠地撞在一排木桩上,爆发出巨大的轰鸣。
“喂!牙!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
春野樱叉着腰,一脸的无奈。
“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呃……”
牙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他挠了挠头,脸上是无法理解的困惑,
“说起来,火影辅佐,到底是个什么官?”
“谁知道呢,麻烦死了。”
鹿丸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浮云,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我只知道,”
一旁,油女志乃推了推墨镜,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说,
“这个职位的任命,在村子里,引起了巨大的争议。理由是,日向雏田,只是一个十二岁的下忍。”
“就是说啊!”
扎着高马尾的井野,气鼓鼓地抱怨道,
“这太不公平了!我们辛辛苦苦地做任务,参加中忍考试,结果她……她一步登天!凭什么啊!”
这番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嫉妒,不解,还有一种被规则抛弃了的茫然。
“因为,她和我们,不一样。”
两个身影,从训练场的一侧,走了过来。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说话的,是鸣人。
他没有了以往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那双蔚蓝的眼眸里,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与……清醒。
“有什么不一样的?”
牙不服气地嚷嚷道,
“不就是日向家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鸣人打断了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三天前,被那个“怪物”一指弹飞时,那种混杂着恐惧与敬畏的、窒息般的感觉。
他忘不了。
忘不了慰灵碑前,那个神明般的身影。
忘不了那句“现实,不是靠喊口号就能改变的”。
他曾经不理解,甚至愤怒。
但当他冷静下来,一遍遍地回想那天竞技场里,那上百个砂忍和音忍,变成没有灵魂的空壳的场景时……他才终于明白。
那不是力量。
那是……另一个次元的“真实”。
“喂,鸣人,佐助!”
小樱看着他们俩,忍不住问道,
“对于雏田当上火影辅佐这件事,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鸣人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理所当然的浅笑,
“那可是雏田啊。她能做到任何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而且……”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焰,但那火焰,不再是盲目的,而是有了明确的方向。
“她还帮我,找到了真正应该变强的路。”
所有人,都看向了另一个当事人,宇智波佐助。
那个永远冷着一张脸的、全村公认的天才。
佐助只是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那不是职位。”
“那只是,对她所在高度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世俗化的称呼而己。”
他顿了顿,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火影大楼的方向,闪烁着偏执的、追逐的光芒。
“我需要做的,不是去理解。”
“而是,去超越。”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
牙、小樱、井野……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更深的、名为“差距”的鸿沟。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这些天纠结的、愤愤不平的“规则”与“公平”,在某些人的世界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
火影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那股足以让墙壁都开裂的杀气,己经消失了。
纲手,终究还是,坐在了主位上。
她端着茶杯,一口没喝,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三个人。
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徒弟兼抱枕”,正在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她珍藏的三色丸子。
另外两个,是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的、行走的S级天灾。
这个组合,让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被这荒诞的现实给烧坏了。
“好了,纲手师父。”
雏田将最后一颗丸子咽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终于进入了正题,
“现在,是‘情报共享’时间。”
她抬起那双纯净的蔚蓝眼眸,平静地,看向纲手。
“首先,我来介绍一下,‘幻’。”
“它的目的,不是颠覆,不是破坏,更不是争夺权力。”
雏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清扫垃圾。”
“清扫那些,木叶现有的、光明的体系,无法触及,或者说,不便触及的……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垃圾。”
她伸出小手,指了指鼬和鬼鲛。
“鼬,鬼鲛先生,就是我伸出去的、打扫卫生的手。
他们会深入到‘晓’组织这个最大的垃圾堆里,为我们带来那些,最深层、最肮脏的情报,
以及……在最合适的时机,从内部,将它彻底瓦解。”
纲手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计划,太大胆,太疯狂了。
“师父。”
雏田从座位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纲手面前。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覆在了纲手那只紧紧握着茶杯、指节发白的手上。
那小小的手掌,很温暖。
“您是木叶的‘光’。”
“您需要做的,是带领这个刚刚经历重创的村子,重新站起来,走向繁荣,
沐浴在阳光之下,成为所有人心中,那个值得信赖与依靠的、伟大的五代目火影。”
雏田仰起小脸,那双蔚蓝的眼眸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的、令人心安的温柔。
“而我……”
“会成为,支撑着‘光’的、最深的‘影’。”
“所有肮脏的,麻烦的,会玷污您羽翼的,见不得光的……都由我来处理。”
“您只需要,在阳光下,继续耀眼,就够了。”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纲手呆呆地看着她,看着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那堵冰封了十几年的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骇然与……安心的复杂情绪。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被强行按上来的“火影”,当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了。
“……小鬼。”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称呼。
雏田却摇了摇小小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师父,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请不要叫我‘抱枕’或者‘小鬼’了。”
纲手一愣,下意识地问:“那叫你什么?”
雏田微微挺起小胸膛,仰着那张白皙可爱的小脸,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带着一丝小小的、属于孩子的骄傲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请叫我,雏田s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