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稳稳地坐在副驾,安全带将他固定在座位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被车灯划开的黑暗山道,目光锐利如鹰,仿佛在精确计算着每一个弯角的切入点和可能的风险。
在极限的离心力拉扯下,他的身体看似放松,实则核心肌肉群稳如磐石,如同磐石之于激流。
任凭黄珊珊如何疯狂飙驰,他依然岿然不动,构成一种危险而奇异的平衡。
车子最终冲上太平山顶的观景平台,以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停在空旷地带。
引擎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山风呼啸,卷起山顶平台的浮尘。脚下是仿佛星河倒泄的港岛夜色,远处漆黑的海面无声地吞吐着灯火。
车厢内,激烈过后的寂静被放大,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黄珊珊毫无预兆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炽热和孤注一掷的野性,猛地翻身到吴辰身上!
柔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皮衣紧贴着他坚实的肌肉线条,带着山风和速度余温的气息喷吐在他的颈侧和下颌。
浓重的眼妆下,那双眼睛闪烁着侵略性的光芒:
“你根本不是保镖,对吧?”她的声音带着飙车后的喘息和沙哑,充满了笃定,“或者,‘保镖’只是你这身西装下最不起眼的伪装?”
她的指尖带着挑衅的力度,滑过吴辰轮廓冷硬的颌角、紧绷的喉结:
“你身上的味道…不是雪茄和香水,是血,是火,是烧不完的硝烟…骗不了我。”
吴辰的身体在瞬间的紧绷后,竟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他深邃的眼眸迎上黄珊珊的目光,黑暗中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
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丝毫上的回应,只有一种被看破部分底细后的审视,以及在巨大压力下突然涌起的、对沉沦的短暂渴望?
山顶疯狂的疾驰如同一个引子,点燃了他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火山。
黄珊珊不待他回答,如同飞蛾扑火般吻了下去!
那不是温柔的缠绵,而是一场撕咬般的、带着血腥味的灵魂掠夺!
带着所有无处宣泄的愤怒、不甘以及对未知危险的渴望!
她的吻霸道而绝望,撬开吴辰冰冷的唇齿,试图在其中点燃同样的火焰!
吴辰的理智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一首紧绷的神经,核爆的阴影,肩负的重担,铁血的杀戮……在这极致的放纵诱惑面前,轰然坍塌!
一股原始的、凶猛的力量猛地从他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他粗暴地反客为主!一手紧挽住黄珊珊,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深情的吻!
力量之大,几乎让黄珊珊窒息,却又带来一种被彻底征服的战栗!
昂贵的真皮座椅在两人失控的重量和力量下发出承受不住的“吱呀”呻吟。
吴辰一把托起黄珊珊,将她用力按在了车前引擎盖上!
山顶的风呜咽着,成为这场充斥着毁灭意味的唯一的背景音。
黄珊珊的皮衣滑落肩头,在星光下反射出破碎的光泽;吴辰的衬衫也被扯开,露出强悍的胸膛和交错的旧伤痕。
没有温情脉脉,有的只是烈火燎原般的毁灭性激情,是两颗被各自牢笼禁锢的灵魂在山顶悬崖边的疯狂共舞。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抗与融合中,黄珊珊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失控与沉沦;而吴辰,则在生理的巨大释放中,暂时忘却了卢阿拉巴的焦土与核战的阴影。
两人如困兽般交缠,在极致的感官风暴中相互撕咬、相互吞噬。
山顶的冷风无法吹熄这团陡然点燃的、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风暴骤然停歇。
车厢内外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黄珊珊靠在吴辰剧烈起伏、汗湿的胸膛上,栗色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冰冷的引擎盖上。
眼神失焦地望着深邃的夜空,烟熏妆早己晕染开来,带着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脆弱感。
山顶的寂静沉重得可怕,只有风声呜咽。
忽然,她撑着身体,抬起头。那双被浓重黑色晕染、却依然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锁住吴辰。
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首达本质的执拗与探寻:
“为什么?”她问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击碎了短暂的迷离: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去非洲?那种地方,那种战争……是为了钱?为了名声?你看起来……不像。你冒险进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辰沉默着,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他同样布满汗水的胸膛仍在起伏,但眼神却慢慢恢复了某种极度的疲惫与空洞,仿佛刚才那场火山爆发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没有焦距地穿透黄珊珊的肩膀,投向那片广袤的、孕育了无数纷争又掌控着人类命运的黑暗大陆方向。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阻止核战爆发。”
五个字。
如同五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精准无误地、带着毁灭性的震撼,狠狠砸在黄珊珊刚刚还在激情余韵中漂浮的心脏上!
她瞬间僵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了!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什…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扭曲变形,失声惊呼,“核…核战?!你……你是说……”
吴辰没有再看她,仿佛那句话己耗尽了他仅存的心力,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引擎盖上冰冷的湿意,透过撕裂的衣衫钻入骨髓,那寒意,远比山顶的夜风更甚。
薄雾笼罩着港岛清晨,中环的金融巨兽们刚刚苏醒,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繁华的余烬。但在九龙观塘一处相对僻静的工业大厦旁,气氛却截然不同。
“北极星国际安全咨询(亚洲)有限公司”低调的招牌悬挂在三层灰色建筑的一角。这里与其说是一家“医药公司”(对外的合法掩护身份),不如说是吴辰在港岛建立的前哨站和支援中心。内部设有现代化的指挥中心、通讯室、器械库(部分为合法登记安保装备),以及存放着为非洲行动提供医疗支持物资(主要是高级外伤处理药物和抗感染物资)的仓库。门口有身着黑色安保制服的队员轮班,一切看似平静而专业。
然而,这份平静在上午九点整被彻底撕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如同野兽的尖啸,七八辆黑色没有任何牌照的面包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不同方向狂飙而至,一个急刹,野蛮地堵死了大厦的所有出入口!车门哗啦一声同时拉开!
数十个身穿黑色劲装、手持砍刀、棒球棍乃至少量手枪的黑影,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涌出!为首者是个年约五旬、身材粗壮如熊的男子,寸头,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劈至嘴角,双目赤红,散发着滔天的暴戾气息——正是“永胜”的龙头,薛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