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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身边细腻冰凉的蛇鳞。
小腹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难以忍耐的坠胀感。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试图缓解那份不适，动作带着一丝僵硬和不易察觉的焦躁。
牙齿轻轻咬住了下唇内侧的，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
视线下意识地飘向洞口外那片更浓稠的黑暗，又飞快地收回来。
在这个完全陌生、充满非人存在的环境里，解决这种最私密的需求本身就带着难以言喻的窘迫和潜在的危险。
“……莱欧斯。”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一丝极力压制的紧绷。
那双暗红的竖瞳瞬间收缩了一下，如同冰冷的镜头精准聚焦。
他没有回应，只是那非人的凝视变得更沉、更重。
林一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部。她强迫自己吐出那个词，声音低得几乎被石壁的滴水声盖过：“我……需要……方便。”
每一个字都像粗糙的砂砾磨过喉咙，脸颊在开口的瞬间涌上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热意。
她甚至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两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刺穿模糊的空气，钉在她脸上。
沉默。
山洞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滴答、滴答的水声被无限放大，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几秒钟的沉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就在林一几乎要放弃，准备摸索着自行解决时，盘踞在地面的庞大蛇躯动了。
覆盖着坚硬鳞片的蛇尾无声地舒展开来，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莱欧斯上半身化作人形，牵住林一的一只手，引领着她向山洞外走去，林一就像蹒跚学步的幼童，只能全身心依赖于眼前这个陌生的，神秘的生物。
哪怕有月光的照耀，林一也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出许多斑斓的色块
“就在这里。”他低沉的声音毫无波澜，“永夜林深处，不太有兽来。” 说罢，他松开手，蛇尾无声滑行，身影迅速没入不远处的阴影中，“好了叫我。”
莱欧斯并不理解林一的羞耻心，但他想起她换衣服都要自己背过去。
林一察觉到那冰冷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远离而减弱，强烈的羞耻感驱使她动作僵硬却迅速地褪下贴身的内裤，仓促解决了需求。
当她整理好蛇蜕长袍，身上似乎还残留着石隙里阴冷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排泄物本身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黏腻和不适。
头发也早己被山洞的湿气浸染得油腻，一缕缕贴在颈侧。这份不洁感，在麻木的心底激起一丝微弱的烦躁。
“莱欧斯……”她低唤，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了？”他的回应几乎立刻从阴影中传来，仿佛从未离开过感知范围。
“好了……”林一抿紧嘴唇，羞耻感让她几乎无法再开口。
但身上的黏腻如同附骨之疽，那份源自“不洁”的烦躁啃噬着她残存的神经末梢。
莱欧斯敏锐地捕捉到她声音里的迟疑，“怎么了？” 冰冷的声音穿透黑暗。
“或许……我可以……在哪洗个澡吗？”林一的声音低如蚊蚋，带着乞求般的脆弱，“我有点不舒服。”
短暂的沉默。莱欧斯冰冷的竖瞳在暗处微微转动，评估着眼前这个脆弱雌性的承受极限。
“永夜林的水太冷了，你受不住。”他的声音平稳地陈述着事实，如同在分析猎物习性，“等你休息好，带你去黑脉山。那里的河水不太冷。” 他给出了解决方案，冰冷而首接，带着不容置喙的安排。
“谢谢你。”林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真挚，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安攫住。
她下意识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在她的认知里，善意总需要代价，而善举，不一定有善报。这近乎本能的试探，是她对世界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莱欧斯重新滑行到她身边，冰冷的指尖再次牵起她微凉的手，引着她向山洞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依旧精准而高效。“为什么这么说？” 他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是纯粹的疑问。
“我以为……”林一的声音更低了，“……你会吃了我的。”
莱欧斯偏过头，那张在模糊视野中如同冷玉雕琢的侧影轮廓转向她，竖瞳似乎带着一丝玩味。“你来自哪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响起。
林一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来自哪里？这问题本身就像永夜林一样混沌无解。
她茫然地摇头，声音轻飘：“我不知道……好像只是在家睡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顿了顿，艰难地补充，“在我的世界，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 她抬起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想推一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我有些近视，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需要……一种工具，透过它才能看清。” 她笨拙地解释着那个对她而言习以为常，在此刻却无比遥远的概念。
“天生的？” 莱欧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像在研究某种未知生物的特性。
“不是的，”林一顺从地回答，“可能……和我的工作有关。”
“工作？是什么？” 说话间，两人己回到山洞入口。
莱欧斯停下，蛇尾灵巧地拨开垂落的藤蔓，侧身让开通道，将林一的手往里送了送，示意林一先进去。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非人的“绅士感”，却更凸显了他本质的疏离。
林一摸索着走进山洞，却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停在入口内侧，模糊地朝着莱欧斯进来的方向安静等待。
眼前依旧是模糊的光影和色块，她只能勉强分辨他的大致轮廓。“一种……”她努力寻找着能让对方理解的词汇，声音带着疲惫的麻木，“……获取交易品的劳动。” 她将人类社会的复杂劳动，简化成了兽世最基础的生存逻辑——交换。
莱欧斯无声地滑入山洞，冰冷的竖瞳扫过她模糊却安静等待的身影。
获取交易品的劳动？这个解释在他冰冷的思维里留下印记。这个雌性，脆弱、目盲、来自未知之地，却似乎还保留着某种“价值”的概念。
他盘踞回惯常的位置，将林一圈在自己的领地内，暗红的竖瞳在幽暗中锁定她，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件物品的潜在用途。
山洞重归死寂，只有林一身上残留的不适感和那句关于“交易品”的解释，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弥漫。
只是走了几步林一又感觉无尽的疲倦袭来，总是这样的，好累，好容易累……而如今她却好似习惯了莱欧斯的这种缠绕，蛇鳞下的温热替代了电热毯给她提供安全感，林一再次昏昏欲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