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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那事儿？
沈抒容眼底露出几分疑，温茹雅却带着得意的笑容上前来：“说来也巧。那日我去粥棚寻太夫人，正好瞧见您与陈西儿在密谋什么。没成想今儿看了一场好戏，才知道太夫人这是打算将扇子庄从大哥手中要回来。”
她与那一日求着沈抒容帮忙的样子，判若两人：“反正我那温泉庄子，本就是因着太夫人在中间牵线才没有了的。如今太夫人再帮我一回，你不会拒绝的吧？”
温家之人，果然都不好惹。
就算蠢笨如温茹雅，也这样难缠。
沈抒容不动声色站起身，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老太爷，而后叹息：“我如今身上没有那么多。”
“那我可不管。”温茹雅笃定了沈抒容会答应自己，“若大哥知道你私下见陈西儿，一定不会饶了你。父亲还病着，我看这温家谁能护你？”
秋露顺着窗棂滴落，掩去沈抒容的叹息。
她后退一步：“这样吧，我帮你先去和冯家斡旋。让这钱能稍晚些交，到时你和庄子的纪掌柜再签个契延迟一下交款日。在那之前，我定能筹到钱给他，你看如何？”
温茹雅眼珠子转了转 ，并不信沈抒容：“你又耍什么花样？”
沈抒容无奈摊手：“我还能耍什么花样？我若身上有那么多银钱，何必闹这一出，连区区一个扇子庄都想要回来？”
见沈抒容承认，温茹雅断定她己别无他法，不得不帮自己。
这才得意道：“如此甚好，那就看纪掌柜，能给咱们多少时日了。”
她笑着离去，沈抒容也送她出门。
待她走远，沈抒容才收了笑，呵斥一旁要端水进门的小厮无尘：“温家可不养听墙根之人。”
无尘吓得跪地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什么也没听到，求太夫人饶恕。”
这小厮才入温家不久，伺候温老太爷也没有几日，却做事仔细，是个堪用的。
沈抒容不想难为他：“罢了。你既乖觉，就进去好生给老太爷洗手，做完事之后来我这里领赏便是。”
无尘感恩戴德地磕头，沈抒容抬头看向秋日的天——被这西方的院墙困着，连天蓝之色看起来都显得孤独。
可孤独之人，是最没有退路的。
既然温茹雅找上门来了，就让她尝尝自掘坟墓的感觉也好。
于是到了晚间，沈抒容特带了温茹雅最喜欢的桂花酒，到她的院子里给她赔罪。
她记得温茹雅最是喜欢喝桂花酒，而且每每喝了桂花酒之后，第二日总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睡上一整日。
醉倒前，温茹雅还并不雅致地对着沈抒容打了个酒嗝，言语放肆：“算你识相！我喊你一声太夫人，你可别真以为你能做我母亲。你要时刻记得，温家对你有恩，你就要为温家，为我鞠躬尽瘁！明日去温泉庄子，你要好生招待何家人。不要丢了我的脸面，否则后日我就叫英州城人人都知道你和陈西儿私相授受！”
同是女子，她却爱用名节之事来污蔑。
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
卯初时分，为了早早送何家人去温泉庄子，温家上下己然将早饭忙碌起来。
沈抒容自要在花厅陪着何家的人用饭，穆沉舟也早早换了衣裳而来。
偌大圆桌上，唯独缺了三房温茹雅。
她那夫君陈江抱歉解释：“夫人昨夜喝了些桂花酒，实在睡的沉。”
大房温向山狠狠瞪了一眼陈江：“小妹喝了酒就要睡上整日，你该劝她不要贪杯。”
不料穆沉舟却抬眸看向沈抒容：“听闻昨夜是太夫人陪同三姐喝了酒，要劝也该是太夫人劝说。”
他让沈抒容这般下不来台，迫得沈抒容只能转移话题，问何正其道：“今日给何会长安排了马车去温泉庄？”
“是。”何会长点头，“早就听闻过去一路崎岖难行却风景奇好。本该骑马而行，不过父亲年纪大了，还是马车稳当些。”
“这有何难？”穆沉舟主动提起，“左右要在温泉庄子里住几日，不拘赶路。咱们年轻人可骑马在前，让大哥陪同老太爷马车在后，两边都不耽误。”
秦老太爷似乎很是欣赏穆沉舟，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们年轻人就该多多看看世上的风景，不必同我们一起坐马车晃悠。正其你与家女成婚多年，却少来英州，随穆二爷一同看看风景正好。”
秦老太爷点头，何正其再不推辞。
沈抒容指了指后院：“马厩里新进几匹好马，还养着我父亲留下来的白雪驹。若何会长不嫌弃，可让白雪驹载您一程。”
“这太好了！”何正其对马颇有研究，己然摩拳擦掌，“我虽在京都，也听闻过白雪驹之名气。多谢太夫人割爱，吃了饭之后咱们一同去马厩！”
为了看到白雪驹，何正其连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沈抒容都没吃饱，他己站起身迫不及待。
一行人踏着秋日晨间的风走向温家马厩，这平日无人问津之处，此刻竟热闹起来。
只是众人刚靠近马厩，就听到马房之中传来几许响动——
有女子的声音传出，带着旖旎：“胡郎，再疼我些！今日要你陪我整日，瞧你还敢小看我不成？”
而后便是男女耳鬓厮磨的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何正其停下脚步皱了眉，沈抒容也骇然惊声道：“这不是……老三的声音？！”
众人几乎同时看向温茹雅的夫婿陈江，只见他面色铁青站在原地，捏紧拳头仿佛要和马厩中的人拼命。
偏此刻，马厩里又传来男子的声音：“雅儿，我的好雅儿。你这堂堂温府的三姑娘，实在勾人魂魄！今日府中无人，你身边那废物也不在，咱们二人定要战个天昏地暗！”
实在污秽！
马厩深处突然传来更加不堪入耳之声，晨风骤起，裹挟着枯叶将马房门口的布帘掀开一角——
露出里面两具煞白之体，再度惊得沈抒容惊声：“真是老三？还有马夫胡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