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温小年浑身颤抖、冷汗涔涔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不再犹豫,伸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半拖半抱地带着温小年往门外走去。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汽车疾驰而过的呼啸声。桑禄将温小年塞进副驾驶,发动车子后便一路狂飙,闯了好几个红灯。
温小年蜷缩在座椅上,双手仍死死按着脑袋,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让桑禄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
到了医院,桑禄几乎是架着温小年冲进急诊室。
明亮的白炽灯下,医生快速检查着温小年的情况,桑禄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探过头询问。
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医生摘下听诊器,神色严肃说着英文:
“车祸时头部的撞击留下了旧伤,这阵子要是压力太大、过度劳累,就容易引发头痛。以后必须多注意,工作压力得控制,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比如突发性昏厥、记忆紊乱,甚至影响神经系统。”
桑禄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紧闭双眼的温小年,心里五味杂陈。
他低声应下医生的叮嘱,站在床边,凝视着温小年,在寂静的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和他不那么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
……
洛杉矶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病房,穿过百叶窗在雪白的床单上烙下明暗交错的条纹。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阳光的暖意,将温小年从混沌中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白炽灯的光晕还在视网膜上残留,模糊间只看见输液管在光影里轻轻摇晃。
“您醒了?”
助理小林从折叠椅上弹起来,手机屏幕的冷光还没来得及熄灭。
他快步上前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台上护士送来的小雏菊微微颤动,
“桑先生凌晨回公司处理急事了,让我守着您。”
温小年想要撑起身子,后颈却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斑,昨夜头疼欲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还有桑禄攥着他胳膊时紧绷的温度。
小林适时递来温水,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蹭过他的指尖,凉得让他清醒——此刻的寂静与昨夜的慌乱形成诡异的反差,而病房外,洛杉矶的早高峰己经开始了。
……
办公室内
经过几天的调查,傅池言己经有了一些头绪,但要彻底揪出内鬼,还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把张特助叫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张特助听后点点头,出去了。
很快,公司里就传出了一个消息:
傅池言准备启动一个绝密的新项目,这个项目涉及到公司的核心技术,一旦成功,将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
消息传开后,傅池言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安排了人密切监视公司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内鬼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有所行动。
……
暮色将办公室染成深沉的绛紫色,桑禄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在阴影中泛着幽蓝的光,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按下接听键。
“桑总,傅池言那个傻小子准备启动绝密的新项目,涉及到公司的核心项目,动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急切,背景音里混杂着文件翻动的沙沙声。
桑禄将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如同某种暗号。
他盯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霓虹车流在玻璃上扭曲成斑斓的漩涡。
三秒的沉默漫长得令人窒息,首到烟头灼痛指尖,他才慢条斯理开口:
“既然送上门的机会,没理由不要。”
喉间溢出的轻笑裹着烟味,
“不过,这次手脚干净点。上次的尾巴要是被揪住,你知道后果。”
电话那头传来吞咽口水的声响:
“明白!”
桑禄碾灭雪茄,火星迸溅在天鹅绒桌布上,烧出细小的焦痕,
“我只要结果。事成之后,账户会多出该有的数字。”
挂断电话的瞬间,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瞳孔深处翻涌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这场棋局,终于要进入最精彩的终局了。
……
雕花木门被重重推开,傅闻华带着一身寒气闯入书房,手里攥着的文件袋在门框上撞出闷响。
台灯暖黄的光晕里,傅池言搁下钢笔,看着父亲额角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喘息突突跳动。
“听说你要启动公司绝密的新项目?还动用了公司压箱底的核心?”
傅闻华将文件袋狠狠摔在桌面,纸张飞散间,立项书封面上“绝密”二字刺得傅池言眯起眼,
“你昏迷两年刚醒,就想拿公司前途冒险?”
傅池言抬手按住散成扇形的文件,喉结滚动两下:
“爸,这是个幌子。”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我故意放出消息,就是要引那些内鬼和暗处的对手上钩。”
傅闻华怔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怒与狐疑。窗外的夜风拍打着玻璃,将他羊绒衫的下摆掀起又压下。
“拿公司机密当诱饵?”
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暗红的勒痕,“你知道一旦被对手破解,我们十年的研发成果就全毁了!”
“所以我安排了三重加密陷阱。”
傅池言抽出最底下的图纸,荧光笔标注的代码在灯下泛着幽蓝,
“所有数据都是镜像文件,真正的核心参数早在三天前转移到境外服务器。”
他顿了顿,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声音不自觉放软,
“您教过我,商战里虚虚实实才是制胜关键。”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傅闻华弯腰捡起地上的老花镜,镜片滑过台灯时折射出细碎的光。
“注意点。”
他将眼镜架在鼻梁上,语气里仍带着抹挥之不去的担忧,
“别玩着玩着,把公司几代人的心血都赔进去。”
转身离开时,他的背影比往日佝偻了几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了动静。
傅池言通过监控发现,有一个员工在下班后,偷偷溜进了他的办公室,在他的电脑上翻找着什么。
傅池言立刻带人赶了过去,当那个员工看到突然出现的傅池言等人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傅池言冷冷地看着他,说: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那个员工一开始还想狡辩,但在证据面前,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供出了幕后黑手——公司的一个股东。
原来,这个股东为了谋取私利,与竞争对手勾结,企图窃取公司的核心技术。
傅池言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决定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内鬼,给幕后黑手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让内鬼继续传递假消息,同时安排了更严密的布局。
……
桑禄将手机狠狠砸向墙面,昂贵的机身瞬间西分五裂,屏幕碎片如雪花般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
他脖颈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在落地镜里,映照出一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孔。
早该想到,傅池言绝非池中物,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解。
抓起内线电话,桑禄用几乎要撕碎听筒的力道,拨通了那个股东的号码。
“废物!”
对方刚一接听,桑禄便咆哮着破口大骂,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