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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颤抖的辩解声，却被桑禄无情地打断。
“我警告你，”
桑禄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冰冷而充满杀意，
“要是敢把我供出去，就好好考虑考虑你家人的安危。别以为我不敢！你女儿每天放学都会经过那条偏僻的巷子，你太太喜欢在傍晚去公园散步……”
随着桑禄阴森森地将股东家人的日常行踪一一说出，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沉重，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求饶。
桑禄挂断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冷笑，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其中。
……
终于，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傅池言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他带着证据，与那个股东当面对质。
股东一开始还嘴硬，但当傅池言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顿时哑口无言。
……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王勤瘫坐在金属椅上，手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前的投影幕布不断循环播放着他与内鬼交易的监控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他早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这些证据足够让你在牢里待上半辈子。”
傅池言推了推桌上的文件，纸页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王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桑禄威胁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回响，女儿甜美的笑容、妻子温柔的脸庞交替闪过脑海。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进裤腰，西装衬衫早己被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是我……”
沙哑的声音打破沉默，他猛地抬头，眼眶布满血丝，
“都是我干的，我买通了公司员工窃取机密，和竞争对手勾结……”
每说一个字，他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住他的咽喉，
“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傅池言凝视着对方扭曲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合上文件夹，金属搭扣的声响让股东浑身一颤：
“法律会给你公正的判决。但你的家人，只要配合调查，会得到应有的保护。”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刺眼的光涌进来，王勤被带走时踉跄了一下，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桑禄阴森的冷笑，在耳畔挥之不去。
当王勤崩溃认罪的声音在审讯室回荡时，傅池言却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
他着手中那份满是签字的证据链，眉头越拧越紧——这位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股东，怎么会突然如此大胆？
窃取核心机密这种事，一旦败露就是身败名裂，可对方在策划时却漏洞百出，甚至连最基础的销毁证据都没做。
“等等。”傅池言突然叫停了警员押解的动作，快步走到单向玻璃前。
透过玻璃，他看见王勤瘫坐在椅子上，脖颈不自然地微缩，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手腕内侧，那是长期戴表留下的浅色印记——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经意的让他想起来了一个人。
“重新查他近三个月的境外通话记录，”
傅池言转身对张特助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尤其是和洛杉矶的联系。还有，调取他女儿就读国际学校的所有监控，重点关注接送车辆。”
走出审讯室时，走廊的穿堂风卷起他的衣角。傅池言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明白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那个藏在暗处的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
……
姜云宴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听筒里电流声滋滋作响。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倒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怒焰。
“桑禄，傅池言公司的内鬼，是你动的手脚？”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桑禄倚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如流萤般的车灯，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
霓虹灯在他瞳孔里碎成斑斓的光，首到姜云宴压抑的质问再次传来，他才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
“咱俩不是在合作吗？”
“合作？”
姜云宴猛地扯松颈间丝巾，
“我要的是傅池言身败名裂，不是让你把水搅浑！”
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出危险的涟漪。
桑禄转动着定制钢笔，金属笔帽撞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你不下手，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混着远处车流的轰鸣，像毒蛇吐信般阴鸷，
“成功了，你得到傅池言，我得到温小年——这不是两全其美？”
玻璃幕墙外，一道闪电劈开暗沉的天幕。姜云宴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酒水泼溅在真丝衬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盯着窗外的雨幕，终于明白这场所谓的“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
……
金属探测门发出蜂鸣的瞬间，王勤隔着玻璃看到妻子挽着女儿的手，女儿校服裙摆上还沾着颜料——那是他每周都会送女儿去的美术班。
铁窗内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眶发酸，喉间像是塞着团浸了盐水的棉花。
“爸爸。”
小女孩突然挣脱母亲，扑到玻璃上，指尖在透明屏障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她红着眼眶举起画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蜡笔画，歪歪扭扭的彩虹下，三个火柴人牵着手。
王勤感觉膝盖发软，重重跌坐在塑料椅里，手铐与桌面相撞的声响惊得女儿肩膀一颤。
妻子将墨镜推上头顶，露出浮肿的眼皮。她从包里掏出保温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
“炖了山药排骨，你胃不好......”
话音未落，法警开始催促会面时间将尽。王勤猛地扑向玻璃，额头重重磕在上面，惊得妻女同时后退半步。
“照顾好小雨......”
他的声音被哽咽撕成碎片，
“别让她学坏......”
玻璃倒影里，女儿攥着画本的指节泛白，妻子别过脸去擦拭眼角，而他手腕上的手铐在冷光中折射出锋利的芒，将这最后一面的画面，割成无法愈合的伤口。
法警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股东隔着玻璃，目光死死锁在女儿稚嫩的脸庞上。
小女孩红通通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手中那张色彩斑斓的蜡笔画微微颤抖。
“小雨，”
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却仍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别惹妈妈生气，知道吗？”
小女孩咬着嘴唇，拼命点头，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
“每天要按时吃饭，上学别赖床，”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要把未来缺席的日子里所有的叮嘱，都在这一刻说完，
“学画画要坚持，爸爸还等着看你画的大城堡呢……”
妻子别过头去，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啜泣着。
王勤的手死死按在玻璃上，想要触碰却始终隔着一道冰冷的屏障。
法警的催促声响起，他急得眼眶通红，“答应爸爸，要做个乖孩子……”
小女孩突然扑到玻璃上，哽咽着喊出一声“爸爸”，这一声让他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