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y确实没什么厨艺天赋在身上,看那堆可怜兮兮焦糊的兽肉就知道了。
“Cpy先生,请问你是怎么做到把肉烤成碳的同时,还能让它闻起来又腥又膻的?”
面对女孩单纯质朴的提问,男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尴尬的像是要找个地洞跳进去,“我就听你哥哥说的,随便烤烤……”
言外之意——怪你哥不愿意好好教我!
砚尘将妹妹的被子从车上挪到火坑边,给人严严实实包好:“我一般确实是随便烤。”
Cpy:……该死的凡尔赛!能不能考虑一下以前只吃速食面的人类?!
那种只需要把水倒进锅里,然后放一包调料和面条就能煮好的食物。
妹宝:试图把手里的肉碳串喂给咪咪。
谁知后者闻了一下就开始干呕,原地挖个坑示意女孩把它丢进去,转头就去啃没有烤过的生肉。
一点面子都没给Cpy留。
这肉肯定没法吃,好就好在砚扶星醒的及时,毕竟幻境里别的不多,余粮不少。
就算是随便拿个蔬菜罐头煮点汤,然后把紫菜包饭泡放里边,味道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砚尘薅回来的冬果树,不仅果实味道好吃,而且人和怪物都爱吃。
拳头大小的奶白色果实,一口下去满满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像是甘美的甜露,又带着冰天雪地间独有的风味。
变异猫兽试图通过撒娇多得到一颗果实,可它的主人正在和哥哥研究这棵果树该怎么处理。
“……带着吃?”砚尘给出中肯的建议,毕竟他摘回来本就是为了投喂妹妹的。
“那它会枯萎的,要是能种起来就好了,每年都能采收。”
砚扶星试图把这颗果树的果实拿到幻境里播种,令人惋惜的是,她的幻境实验室里时间无法流逝。
于是她果断把它跟那些生长的草药种在一起。
小星星:不求能活,只求别死。
关于Star小姐总能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掏出食物来这件事,Cpy己经见怪不怪,现在最该焦虑的问题还是目前处境。
“被困住?”
“对,咱们车子没油了,这里是Y区边境,大雪封山,往前走就是W区境内。”
Cpy对面前两位的野外生存能力没有任何质疑,就算小妹真的是个坐不能行躺不能动的木桩子,他同样相信Del能够将对方养的白嫩。
可野外生存终究不是个事,而且鬼知道这些白雪下的植物复苏后,会是怎样一副可怕景象。
女孩若有所思,宛若羽扇似的眼睛倏然眨了眨,“你怎么知道没油了,你看过车后箱吗?那里有备用的。”
老实人Cpy:“啊?真的吗?我记得我找过来着……”
他举着小型探照灯查看,异常惊喜发现车箱后边真有两桶备用油,而且还是满格。
简首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油够的情况下不用担心,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试错。”
砚尘:“那就在这里停留几天,等雪小些再走。”
“那我是不是可以和哥哥一起外出打猎?”
砚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低垂的眼眸中,那片潋滟的波光瞬间冻结,掠过许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是担忧、是心疼、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和我外出?外边这么冷,你万一又生病该怎么办?”
青年嘴角习惯性想维持的温和弧度此刻显得有些勉强,最终只牵起一个极其无奈、甚至带着讨好的浅笑。
环绕在妹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更加收拢,将人更紧密地圈在自己安全的羽翼下。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所有的危险因子。
“这次肯定不会!我发誓!”砚扶星坐在哥哥的怀里,亲昵的亲了一口他的侧脸。
“哥哥~你最好了!”
突然被妹妹亲近,一股莫名的痒意在血管里蔓延,像是某种致命药物,迅速侵占了砚尘的全部感知。
“唉唉唉?Del,你眉头的伤……”
在Cpy视角中,他看不到Del倏然停滞的呼吸和被剥夺的感官,只能发现对方那处“新鲜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
女孩瞬间睁大眼睛:“什么伤?!哥,你受伤了?”
“没,只是一点……”
“一点也不可以!你伤哪了!”砚扶星果断从哥哥的全包围怀抱里钻出来,捧起他的脸仔细观察。
和青年过分高挑有力的身躯不同,精致的眉眼,立体的鼻梁,色泽漂亮的唇瓣,连气息都是甜到拉丝的味道。
明明是怪物,却拥有一副近乎完美的人类外表。
刚刚那一吻下去,砚尘几乎浑身上下都在痒,尤其是手心和后背上,那些受伤的地方仿佛在迅速愈合结痂剥落。
他本能的想要挣脱,但此刻却只能选择放轻呼吸,无奈而乖顺的仰起头,暴露出自己最为脆弱的脖颈。
像是一头己经被完全驯化,没有任何反击和自我防御意识的野兽。
“真的没事……你若不注意它都己经好了。”
本来也不是重伤,以他的恢复力,大约只要几天就能痊愈,只是这伤口确实很奇怪,从刚刚开始就痒的厉害。
感觉像有蚂蚁在结痂的边缘啃食,一点一点把它们强行和皮肤分离一样。
砚扶星脱掉哥哥的手套,发现手套的内侧残留着一些组织液和血迹。
而砚尘的掌心确实没有伤口,只有愈合脱落后又没被清理的痂疤。
青年将妹妹重新团回怀里,瞥向旁边看戏吃瓜给自己找茬的Cpy,“你该休息了,今天我守夜。”
Cpy:……乱说话被踢出群聊了家人们。
不过事情到这个份上,也不能继续厚着脸皮听人家的墙角才是。
等Cpy去到车里,砚尘才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妹妹,温热的呼吸落在对方耳畔,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亲爱的妹妹,别光想着检查我,你也该向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虽然生病痊愈是好事,但你说过,任何未知的风险都必须被排除。”
他摊开掌心,静静躺着一颗半透明的翠绿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