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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把手机倒扣在花店收银台时，指尖在"周砚舟"的聊天框上顿了顿。
凌晨五点的晨光透过玻璃门渗进来，在她墨镜镜片上镀了层淡金。
昨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想了三小时战术——把手机留在店里，让他没法定位；走后门绕三条巷子去花卉市场，那是周砚舟最不可能提前蹲守的进货路线。
"老板，你这行头..."蹲在门口喂钢钉吃牛肉干的小刘从藤椅上弹起来，"大早上戴渔夫帽和墨镜，要去拍时尚杂志？"
"嘘——"林疏桐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弯腰摸了摸钢钉的耳朵。
军犬温凉的鼻子蹭过她掌心，倒让她想起周砚舟昨晚发的消息：【明天战术演练，可能不能来送花。】战术？
她嗤笑一声，那家伙分明是想用"不能来"当幌子搞突袭。
今天偏要让他尝尝，被猎物反将一军的滋味。
后门的铜锁"咔嗒"一声落进锁孔时，她听见小刘在店里喊："老板你手机没带！"她加快脚步，鞋跟叩着青石板路，在巷子里敲出细碎的鼓点。
拐过第三个路口时，晨雾刚散了些，她远远看见街角站着三个穿迷彩服的士兵。
作训服上的臂章在晨光里闪了闪——是周砚舟所在的特种部队标志。
林疏桐脚步微滞。
那几个士兵正装作闲聊，目光却不时往花店方向扫。
其中一个矮个子突然转头，她慌忙低头看手表，墨镜滑下鼻梁半寸。"班长，那女的是不是..."矮个子刚开口，被高个班长用手肘捅了捅。
林疏桐心下一跳，加快往相反方向走——花卉市场在东边，她却往南绕了半条街，绕到停车场时后背都沁了薄汗。
军用吉普的引擎声从身后传来时，她正站在停车场入口的遮阳棚下。
"林小姐。"熟悉的低哑嗓音裹着晨露的凉，"早。"
林疏桐转身，周砚舟靠在吉普车门上，作训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左手拎着两个早餐袋，热气正从塑料袋缝隙里钻出来，混着豆浆的甜香。
"你怎么在这儿？"她摘下墨镜，眼尾微微上挑，"战术演练结束得这么早？"
"我猜你会走这条路。"周砚舟站首身子，军靴在水泥地上碾出轻响，"你想避开我，但你的路线——"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比我记战术地图还熟。"
林疏桐气结。
上周三她为了给老顾客送蓝玫瑰，绕了半座城；上周五她去宠物医院看受伤的流浪猫，走的是巷子里的石板路。
这些他居然都记着？
"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周砚舟低头把早餐袋递给她，指尖擦过她手背，"是提前部署。"
"部署？"林疏桐捏着早餐袋，里面的包子还烫着，"你当追人是打仗？"
"本来就是打仗。"他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耳尖，"七年前没守住阵地，这次...不能再输。"
林疏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她转头看见小刘举着手机从停车场出口跑过来，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老板！
我就说你肯定在这儿！"她晃了晃手机屏幕，"花店门口每隔十五分钟就有辆巡逻车经过，刚才还有无人机在天上转！"
周砚舟耳尖瞬间泛红，作训服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耳尖更红了："炊事班说...说要给我加三天的红烧肉。"
林疏桐抢过小刘的手机。
朋友圈里小刘发的视频还带着热乎气：镜头摇晃着扫过花店门口，绿色的巡逻车刚转过街角，镜头往上抬，一架小型无人机正悬停在店门上空。
配文是：【老板恋爱脑实锤！
追妻战术己升级为海陆空全方位覆盖】
她刚要点删除，小刘己经截了图："评论区都炸了！
有人说'这军官是把追妻当作战任务吧'，还有人问'求婚是不是要搞个战术包围'！"
林疏桐把手机塞回小刘手里，转身瞪周砚舟："你到底想干嘛？
监视我？
控制我？"
周砚舟没说话，从作训服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
展开时，林疏桐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红圈，有些地方还贴着便签："顾承泽旗下安保公司车辆出现"、"上周三跟踪花店送货员的可疑车辆"、"今早七点在花卉市场蹲点的墨镜男"。
"顾承泽昨天放的狠话不是玩笑。"他指尖点在离花店最近的红圈上，"我让人查了，他最近调了三支安保小队进市区。
你以为在逃开我，其实是在往危险里走。"
林疏桐盯着地图上的红圈，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花店后巷被撞翻的花篮，想起昨天顾承泽扭曲的冷笑。
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作训服下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你..."周砚舟的手覆上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怕你觉得我在炫耀，或者...或者觉得我多管闲事。"
钢钉的低吠从身后传来。
林疏桐转身，看见军犬叼着她的帆布包，尾巴摇得像小旗子。
包带在它嘴里松松垮垮叼着，显然是故意没咬断。
"钢钉！"她刚要去追，被周砚舟拉住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握得极轻，像怕碰碎什么："别急。"他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它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林疏桐顺着钢钉跑的方向看过去。
军犬停在停车场尽头的银杏树下，包被它轻轻放在地上，正用脑袋拱着旁边的自行车——是她初中时骑的那辆老凤凰，车身刷着新漆，车筐里插着一支用子弹壳做的玫瑰。
晨光穿过银杏叶，在子弹壳上碎成一片星光。
周砚舟的呼吸扫过她耳后："七年前你说，等我能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时，要请你喝咖啡。"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咖啡券，和七年前夹在她舞蹈鞋里的那张一模一样，"现在...可以吗？"
林疏桐转身时，墨镜滑落在地。
她踮脚吻上他发烫的耳尖，听见他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
钢钉在旁边"汪"地叫了一声，小刘举着手机从拐角冲出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要拍这个！"
周砚舟慌忙把她往身后藏，却被她勾住脖子拉近。
晨雾彻底散了，远处传来巡逻车的鸣笛，混着花店飘来的玫瑰香。
林疏桐贴着他胸口，听着那声"扑通扑通"的心跳战术，突然笑出声："周中队长，这战术...我批准长期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