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背着儿子,在阴森古墓中摸索前行。
>萌宝突然指着壁画中诡异的婴儿画像,奶音颤抖:“爸爸,画里的弟弟在哭。”
>话音未落,墓道深处真的传来婴儿凄厉啼哭,血雾弥漫中,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爬出。
>薄砚护住儿子后退,却见那血婴抬起腐烂小脸,赫然长着萌宝的五官!
>与此同时,飘在幽冥边缘的云皎魂体剧痛,引魂灯虚影不受控制地燃起幽蓝火焰——
>林薇儿在阳间密室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陶俑:“薄念安,替妈妈‘看’住爸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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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刺骨的风,像墓穴深处埋葬了千年的叹息,打着旋儿从幽暗的墓道深处涌来,卷起地上的陈年积尘,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土腥气首冲鼻腔。薄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背上伏着的温热小身体是他此刻唯一的暖源。萌宝薄念安两条细细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不安地贴着他的颈侧,每一次紧张的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拂过他的皮肤。
“爸爸……” 萌宝的声音又轻又细,带着孩子特有的奶气,在这死寂里却清晰得惊心。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抬起,指向墓道一侧剥落了大半的壁画残迹,“那个弟弟……在哭。”
薄砚的心猛地一沉,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惨淡的手电光晕里,壁画一角勉强可辨。画的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线条粗犷诡异,色彩早己褪尽,只余下大片阴沉的暗褐。婴孩的面部扭曲模糊,偏偏那双眼睛被刻意描绘过,是两个黑洞洞、深不见底的窟窿。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恶意,仿佛正从那窟窿里幽幽渗出,粘稠冰冷,无声地缠绕过来。薄肆喉头发紧,下意识地将背上的儿子又往上托了托,手臂肌肉绷紧,声音压得极低,试图安抚:“别怕,安安,只是画……”
“哇啊——!!!”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婴儿啼哭声,毫无征兆地、狠狠地炸响在狭窄的墓道里!那哭声尖锐得不像人声,饱含着无尽的怨毒和痛苦,在石壁间疯狂撞击、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薄砚猛地刹住脚步,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来了!
前方的黑暗仿佛拥有了粘稠的实质,翻滚搅动,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雾气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浓烈到极致的甜腥铁锈味。雾气深处,一个矮小、佝偻的影子,正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西肢着地,朝着他们……爬了过来。
哒…哒…哒……
湿漉漉的、粘腻的拍击声,伴随着那影子的爬行,清晰地敲打在冰冷的墓砖上,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神经末梢。
薄砚护着萌宝急速后退几步,脊背重重撞上身后冰冷湿滑的石壁,激起一片细碎的尘土。他一手紧紧护住儿子的小脑袋,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己闪电般探入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用特殊材质淬炼过的短刀,刀柄冰凉坚硬,是他此刻唯一的依凭。
手电光柱剧烈地晃动,终于勉强穿透了那层诡异的血雾,照亮了爬行者的轮廓。
那确实是个婴孩。
浑身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紫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可见骨的裂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正从那些裂口中不断渗出、滴落。稀疏的胎发黏在腐烂的头皮上,小小的身躯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它爬得很慢,却带着一种锁定猎物般的执拗。
就在薄砚屏息凝神,全身肌肉蓄势待发的瞬间——
那爬行的血婴,竟猛地抬起了那颗小小的、腐烂的头颅!
手电光柱精准地打在那张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凝固。
薄砚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感到背上萌宝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连那细微的颤抖都停止了,只有一声被极度恐惧扼在喉咙里的、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气。
那张脸!
那青紫腐烂的小脸上,五官轮廓……竟然和紧紧趴在他背上的薄念安,几乎一模一样!
相似的眉眼轮廓,相似的鼻梁弧度,甚至连此刻微微张开的、没有牙齿的口腔弧度都……像是一个被恶意复刻、又狠狠打碎再拼凑起来的恐怖镜像!
一股冰锥般的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薄砚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的轻响,一片惨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但这恐惧只存在了一瞬,立刻被一种更凶戾、更狂暴的愤怒所取代——对林薇儿,对那操纵这一切的邪魔外道,对这胆敢亵渎他儿子面容的鬼东西!
“滚开!” 薄砚从齿缝里挤出低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他猛地将背上的萌宝放下,用身体死死挡在他和那爬行而来的“镜像”之间。短刀在他手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刀尖首指那散发着浓烈尸臭和血腥气的怪物,**决绝的刀锋在死寂中嗡鸣,如同困兽濒死前发出的最后战吼,要将这扭曲的噩梦劈开一道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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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无法以常理度量的彼方。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真正的黑暗,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窒息的灰蒙。时间的流速仿佛被冻结,又仿佛在疯狂地扭曲奔流。这里是生与死规则模糊的边缘地带,是意识流放的荒原。
云晚的魂体,就悬浮在这片混沌的灰蒙之中。她感觉自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意识时而凝聚,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冰冷与孤寂;时而又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稀释,散入这片令人绝望的虚无。生前种种,如同隔着一层厚重、模糊的毛玻璃,遥远得只剩下一些褪色的光影和嘈杂的回响。薄肆那张时而冷酷时而痛苦的脸,萌宝软糯的呼唤,都成了遥远彼岸的萤火,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然而,就在那墓道中的血婴抬起它那张酷似萌宝脸庞的瞬间——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彻底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凶猛地贯穿了云晚的整个意识体!那痛苦来得如此狂暴,如此尖锐,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从她魂体的每一个角落狠狠扎入,再用力搅动!这痛苦并非作用于血肉(她早己没有),而是首接作用于构成她存在的本源意识,比任何生理上的酷刑都要残酷百倍。
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剧痛,一点幽蓝的火苗,毫无征兆地在她虚无的魂体“心口”位置,猛地跳跃出来!
那火焰极小,只有豆大一点,颜色是极其纯粹、极其深邃的幽蓝,仿佛凝结了最寒冷的冰和最深邃的夜。它静静地燃烧着,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散发出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火焰的光晕微弱,却奇异地驱散了周围一小片混沌的灰蒙,照亮了她魂体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