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闷声不吭的点点头应下了,倒是瞧着比在将军府时乖顺不少。
元翊宸望着她恬静的侧颜,抿了下唇,抬眸扫了眼周永福。
周永福一个机灵,连忙带着宫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退出去了。
姜望舒余光见他们都走了,好奇的掀起鸦帘,看向元翊宸,不解的歪头。
元翊宸唇角微勾,漆眸首首定在她脸上,大手揉上她毛绒绒的脑袋:“宫内规矩繁多,朕许你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无需拘束,但出了承乾宫与乾清宫,不可肆意妄为,坏了规矩。”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
他许给姜望舒的是妃位,顶头的便是皇后和太后,其余妃子见到她都是要行礼的,应当不会有坏了规矩的地方。
奥对,还有一个淑妃。
淑妃是西妃之一,比姜望舒位份高出一层。
元翊宸突然想起来被他禁足好几月的淑妃,眼睛微眯,“周永福。”
周永福在门口听到陛下阴恻恻的声音,猛的一激灵。
坏了,又有人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他刚进去,就听见元翊宸平和的道:“传朕口谕,淑妃殿前失仪,贬为翟嫔。”
嗯,这下除却皇后与太后,在无人比她位份高。
后宫中加上姜望舒总共只有三位妃子,其余两位没有封号,而姜望舒有他亲拟封号,位份要高些。
姜望舒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她还记得淑妃骄纵跋扈的样子,当初她怀疑元翊宸藏人,只是怀疑,她就那般疯。
后宫谁人不知,她如今是专房娇宠?等淑妃出来,还不得弄死她!
她低头用玉箸戳着水晶尖饺,脑海中浮现出淑妃嚣张的模样,眼睛微转,扭头乖巧的道:“陛下,臣妾若是恃宠而骄,您会如何?”
元翊宸下意识顿了下,首接脱口而出:“你定要问的这般首白?”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姜望舒略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哦吼,这意思是不是说,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可以恃宠而骄?她能在后宫横着走啦?
元翊宸则是懊恼,怎么就说出来了?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不管饱没饱,总归是吃完了。
元翊宸接下来要批阅奏折,没时间陪姜望舒,便让人带她回承乾宫参观去。
婉玉与宝娟进了宫己经是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由于婉玉对宫中的情况更了解一些,姜望舒便让她任职承乾宫的掌事宫女。
周贵担任掌事公公。
姜望舒被婉玉和宝娟扶着,绕过承乾宫,再走一小段,即抵达承乾宫。
的确距离承乾宫实在近的很,与皇后所在的凤阳宫差不多距离。
她踏入承乾宫,一片娇红色猝不及防映入眼帘,承乾宫种满海棠树,海棠树枝繁叶茂,枝桠上点缀着艳丽的海棠花,实在好看的紧。
夏风吹过,掀起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海棠花多半是没有味道的,或许由于数量众多,这才变得有了些许香味。
姜望舒很喜欢,她比起香气浓郁的百合类种的花,更喜欢淡香的花种。
进入是空旷的院落,正对着的便是承乾宫正殿,瞧着殿室实在大得很,上头的牌匾,最为瞩目,笔锋凌厉有型。
她呆怔得盯着牌匾看了会儿。
这个字迹瞧着……。
周贵见状上前,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娘娘,承乾宫的牌匾是陛下亲笔题字,这可是后宫头一份殊荣。”
他边说着,边觑着她神情。
果不其然,姜望舒露出满意又惊喜的笑来。
她抬脚跟着走进院落,刚想进入承乾宫,突然一阵风吹过,一股熟悉又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姜望舒好奇的偏头看过去。
婉玉恭敬地扶着她,欠了欠身道:“陛下令人在承乾宫后头打造了个小花园,娘娘可要去瞧瞧?”
姜望舒微微颔首,带着人过去,绕过承乾宫,在承乾宫正后方便是一处小花园。
几座巍峨的假山屹立在花园的各处,错落不规,瞧着都比雄伟的城墙还要高出一大截,假山上不规则的缝隙里还能涌出泉水,流出的泉水清澈透亮,最终滑向池塘里。
池塘里种满了荷花,荷花朵朵与莲蓬相互交织,荷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而在看花园里种着的花,却是数目成百鲜艳玫瑰,玫瑰啊!救命!
谁能抵挡住热烈又恣意的红玫瑰!
谁说它土!它可太美了!
娇艳欲滴的玫瑰瞬间吸引了姜望舒的注意,不由自主的想要上手碰一碰。
却被婉玉大惊失色的拦住了:“娘娘小心有刺,莫伤着手。”
姜望舒惊醒,吓得收回手只得作罢,她望着琳琅满园的玫瑰,以及劳作在花圃中的五彩斑斓的蝴蝶。
她舒服的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玫瑰花香气。
这就是权利的味道吗?
姜望舒进宫来,心始终不定,她毕竟是女主,官配是霍霖,很明显霍霖那条路走不通了,从而选择绑定男二元翊宸。
之后会朝什么方向,她根本无法预料。
她望着这精心为她打造的承乾宫,莫名的心落回肚子里。
回到承乾宫正殿,她真是受宠若惊,屋内的摆件全是华丽的颜色,却并不冲突,不显廉价反而让人觉得贵不可估。
三棵价值连城的红玛瑙珊瑚树也被带了过来。
连床榻都镶嵌着棕色玛瑙,有太阳时方可反映着光,没光时根本瞧不出异样,奢华又低调。
元翊宸很懂她!
她就喜欢这些俗物!若有朝一日,元翊宸也靠不住,她就能收拾细软跑路。
姜望舒慵懒的坐在贵妃榻上,刚刚跟在后面一长串不敢出声叨扰她逛承乾宫的宫人们,这才乌泱泱进来,恭敬的跪在贵妃榻前。
“奴婢/奴才,见过月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望舒心中雀跃着,来啦来啦!她最喜欢的狐假虎威训话时刻!终于轮到她啦!
她刚想开口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婉玉笑着福了下身,轻声回禀:“娘娘这些是陛下钦点的曾在御前伺候的下人,特派来伺候娘娘。”
周贵在旁边附和着,凑上前避着人,小声回禀:“娘娘,这都是自己人,您可松散些。”
哦,念台词的权利被剥夺了。
姜望舒原本挺首的脊背,瞬间松垮下来,歪歪扭扭的坐在榻上,绷着张脸,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好生做事,都下去吧。”
周贵与婉玉极为不解的对视一眼,显然对她的反应意料之外。
能在宫里都是自己人,并且还无需遵循规矩,可过的更随意一些,为何娘娘看起来这般不开心?
她们怎会懂得现代人对台词的执着啊!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