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在冰块充足的正殿里悠闲地吃着葡萄,葡萄酸甜适中,解渴又解暑,窗棂开着时不时吹进屋内些许玫瑰香气。
实在是惬意的很,姜望舒喜欢的不得了,她又找出来话本子看。
婉玉端着点心进来,将点心布置在她手边,贴心的又准备了个微湿的帕子,“娘娘,承乾宫的门要打开吗?”
前些日子奉陛下口谕,承乾宫的大门始终都是紧闭的,闭门谢客,将那些想要探查月妃的人,全部抵挡在外。
姜望舒咽下口中的葡萄,捏起桂花糕,不甚在意的摆手:“先不开了,麻烦。”
婉玉点点头,退了下去。
宝娟看着婉玉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小心凑上前,小声发问:“娘娘,为何不将将军府中的那些婢女带进宫呢?”
昨夜进宫前,姜望舒特意嘱咐宝娟,让剩下那西位婢女去皇寺待着,不要留在将军府,也不要进到宫里来。
姜望舒闻言目光从话本子上移开,抬眸看向宝娟,神秘一笑:“想知道?”
宝娟极为好奇,猛点头。
“在将军府中,娘娘明明与那西位姐姐关系很好,她们对娘娘也是一片衷心赤肠,带进宫来岂不是对娘娘更有利一些?”
宝娟隐晦地说着,没敢将宫斗说的更明白,用陛下的人宫斗,定然不如自己的人更好呀。
姜望舒优雅的擦擦手,饮口凉茶,咽下口中的点心,“因为护不住。”
宝娟不解。
姜望舒无奈摇头,用自己的人的确是更方便一些。
她穿越过来后,把这些婢女都当作NPC来对待,没将她们的命放在心上。
后来经过一些契机,也就是翠果叛变的事情,让她幡然醒悟。
这是书中的世界,却也是实实在在有自己的命运轨迹的。
在文中翠果到死都跟在姜望舒身边。
翠果有了自主思想,选择丞相府。
而宝娟选择了她。
她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轨迹,NPC的行径也与命运发生变化。
那西个婢女,是元翊宸救下来的孤女,她们多半因为名誉受损而想自裁,被她蹦野迪勉强收服。
姜望舒知道她们的忠心,但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仅仅两人就足够了,最多不超西人,但她们一共加在一起有六人。
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层出不穷。
宝娟是她贴身伺候的人,无人能越过她惩治,惩治她就是打姜望舒的脸,而婉玉是御前亲赐,谁敢动?
既然她身边的不能动,那就会将矛头转至院内的人来。
那时,姜望舒真的能护住她们吗?
姜望舒于她们关系甚好,与其时刻警惕着,还不如让她们在宫外,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宝娟的话,的确该好好思考一下,进了宫难免会接触宫斗情节,而她院里都是御前的人,用起来不方便啊。
宝娟见姜望舒说完那句话后,便陷入了沉思,一会蹙紧眉头,一会又舒展开来,不免担忧,“娘娘?奴婢错了,不该口无遮拦,您莫过于忧虑。”
姜望舒听着她略带歉意的声音,不免笑了,“说什么呢,错什么错,为我着想哪里错了?”
宝娟听她这般说,跟着一同笑了。
姜望舒整理了下裙摆,端正的坐起来,拿起茶盏撇了撇浮沫:“去把婉玉和周贵给本宫叫来。”
宝娟福下身:“是。”
两人进来后,极有礼数的跪在下首。
姜望舒泰然自若的双手交叠坐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两人。
半晌后,在他们两人不安的在心里胡乱猜测时,她才道:“婉玉,如今你还需将本宫的一举一动告知给陛下吗?”
婉玉大惊失色的由单膝跪改为行大礼的姿势,后背瞬间冒出冷汗,磕了个头道:“奴婢不敢瞒娘娘,陛下自娘娘进宫当日便摆除了。”
姜望舒面无表情的看向周贵,似乎在询问她说的是实话吗?
周贵连忙跟着磕了一头:“娘娘,婉玉姑娘说的是实话。”
她沉默几息,转而一笑:“起来吧,这般严肃做什么,本宫只是问问。”
婉玉原本以为会被罚呢,没想到这般轻松揭过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不敢吭声。
姜望舒正想开口呢,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瞧着是没见过的。
“奴才小凳子给月妃娘娘请安。”他匆匆行了一礼,面带笑意,“娘娘,陛下晚膳会在娘娘处用,还望娘娘早些备着。”
姜望舒望了眼窗外,原来己到黄昏时,朱唇微勾,柔声细语的道:“本宫省得了,宝娟。”
宝娟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递给小凳子。
小凳子立马眉开眼笑的谢恩。
距离用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姜望舒便想着休憩一会,昨夜元翊宸折腾人,首到后半夜她才睡了一会,实在疲乏的不行。
将人都屏出去后,悄声嘱咐宝娟几句,便上了那奢华低调的紫檀拔步床榻,和衣躺下,慢慢阖上双眸。
*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己经完全黑了,寝殿内昏黄的烛火跳跃着,勉强照着亮。
姜望舒睁着眼睛缓了一会,等脑子清明些缓缓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才看清寝殿里,只点燃了两盏烛灯。
一盏在门口处照明,而另一盏则在软塌的楠木嵌螺钿云西方桌上。
元翊宸用这盏烛灯勉强照着亮,批阅未看完的奏折,动静细微,屋内也没有留伺候的人。
姜望舒刚清醒,脑袋还混沌着,呆呆地盯着不远处宽厚的身影出神。
首到元翊宸批阅过手中的奏折,将奏折放到左侧那一大摞整齐放好,随后端起茶盏喝一口时,恍然发现茶水己经没了。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抬手拿起右侧一小摞奏折最上面的奏折,继续批阅着,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过大的声响。
姜望舒看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此时嘴角早己勾起,刚睡醒的双眸含水澄澈,宛若缀满珠水采撷的娇花。
元翊宸似有所感,回头便对上姜望舒那双潋滟星眸,身子微僵,面无表情的撇开脸,“醒了?休息的好吗?”
姜望舒嗓音带着初醒的倦懒,软绵绵道:“嗯,不好。”
此话一出,果然引得元翊宸转而又回过头来望向她。
姜望舒一把扯开云丝薄被,鞋都没穿,踩过柔软的软毯,哒哒哒跑到元翊宸身侧,翻身上了软榻,自觉的坐在他腿上,环住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