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迷蒙

第五百二十二章:棋子终作执棋人(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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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云雾迷蒙
作者:
忽公子
本章字数:
13570
更新时间:
2025-06-17

闺阁内,馥郁的玉兰黛香与浓重的血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旖旎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氛围。

伏采苓伏在游苏汗湿的胸膛上,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前那道狰狞、但已不再致命的新生疤痕边缘描摹。

那疤痕泛着不祥的暗红光泽,是真主之血与邪祟之力强行重塑的印记,也是他疯狂救她的证明。

她肌肤胜雪,细腻如初,仿佛之前那濒死的惨烈从未发生,唯有眼角眉梢残留着餍足的慵懒与一丝未散的戾气。

游苏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比先前平稳了许多。

他一时焦急,全然忘了心头血流失带来的致命亏空。

太岁之力强横无比,基本可保游苏肉身无虞,可心主血,肝藏血,脾统血,心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之所,容不得半点受伤。心头血又是人之心精所化,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心精更是百精之最,蕴含体内大量源炁。

太岁之力足以护持着肉身不溃,却难以凭空催生那蕴含本源精粹的心头之血。心血若是干涸,心便死了,借着血液流通才能发挥效应的太岁之力也得失效。

换作旁人,这般在自己心上捅上几剑也够死上几回,也亏得游苏有太岁之力改造心脏坚韧至极,才有回救余地。

游苏本想让伏采苓给自己止血治伤,然后跟往常一样任凭太岁之力自我修复,只是心伤远非它伤能比,这修复过程想必道阻且长。

可谁知这伏采苓竟也会鸳鸯剑宗的合欢功,想来定是有了洞鬼之力可以在墙壁间随意出入后,自己在藏书阁里偷学的。

游苏前世创下这门功法,便是认识到了天地循环的重要性,而合欢功中最核心的那句“阴阳两齐,化生不已”,正应循环带动新生之理。

此时游苏的身体如同干涸的河道,伏采苓的初阴则是引动活水的月相潮汐。当她的元阴顺着合欢功法渡入心脉,会像催化剂般唤醒血液再生能力。

这缕本源阴气,是她身为修士、身为女子最珍贵的根基,蕴含着生命最原始的造化之力,更是她从未给予任何人的证明。

阴气滋养、柔化、激发了阳气中蕴藏的磅礴生机;而阳气则反过来,为阴气的造化之力提供了“炉火”与方向。

阴阳二气在合欢功法的玄奥引导下,并非简单的混合,而是发生了某种深层次的“共鸣”与“交泰”。

两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在这奇妙的阴阳循环中,新的、蕴含着游苏生命印记的赤金血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心脏的创口深处滋生、凝聚!

但这过程,远比伏采苓想象的更为凶险和……亲密。

“够了……采苓……”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伏采苓闻言,发出一声妖媚入骨的轻笑。她支起身子,垂落的青丝扫过游苏的颈侧,带来一阵痒意。

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苍白中透着一丝虚浮红晕的脸,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病态的光彩,像终于将珍藏多年的猎物彻底把玩够了的猫。

“才这点就受不住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红艳的唇瓣,仿佛在回味,“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救、世、主。”最后三个字,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戏谑和刻骨的缠绵。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了索取,像一尾慵懒的美人鱼,滑落到游苏身侧。

游苏则扯过一旁皱巴巴、还沾染着血迹的素白仙袍残片,悄悄收了起来:“这是我身负重伤,你且如此残暴,当真……”

“当真什么?”她侧过身,背对着游苏,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空寂,“当真不愧是个邪修?可我本来就是邪修。现在好了,游苏……你不让我死,我又该以何面目活下去?明明我的使命……本该在那最后一剑里终结的。”

那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茫然。精心编织的剧本,以她的死亡作为震撼的开场,以她的污名作为凝聚东瀛妖族的粘合剂,以她豢养的洞鬼作为他未来征途的助力……

一切都设计得天衣无缝,只为将他推向那个命定的位置。可偏偏,这剧本的主角,用最疯狂的方式撕毁了结局。

游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极度疲惫和识海深处的某种被掏空感。他转过头,看着伏采苓那线条优美却透着孤绝的侧影,那背上复杂的刺青纹路,仿佛是她坎坷命运的烙印。

他温柔地从后面揽住了她,他觉得自己对采苓的喜欢多么荒谬,可又觉得是这么有理有据。

“死,太低级了。”游苏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所有难题都要靠‘死’来解决,那这世间,未免太过无趣,也太过……无能。”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告诉我,你完整的计划。闻玄仙祖……和你,到底为我铺了怎样的路?除了证我之名,凝聚东瀛,还有什么后手?”

伏采苓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仙袍残破的金线,仿佛在整理纷乱的思绪。最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唇瓣。

“罢了……事已至此,瞒你又有何用?”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邪气,却又透着一丝认命般的无奈,“你猜的大体不错,鲲鹏洞天这场戏,本就是为了让你在妖族新生代心中彻底‘洗白’。我已经留下足够指向恒炼和恒高仙祖的证据——伪造也好,真实的碎片也罢——足以证明我这个‘天听仙官’才是他们安插在东瀛、意图覆灭妖族的棋子。我的死,会坐实他们的阴谋,将东瀛妖族对恒炼的恐惧和怀疑推向顶点。”

她的语速不快,条理却异常清晰,显然这个计划在她心中早已推演过无数次。

“而在最后,我会在最后时刻,制造一场席卷整个洞天的‘邪祟自爆’,规模要足够大,让所有幸存者都‘亲眼目睹’我这个邪修仙官被邪力反噬、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唯有如此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毁灭,才能彻底坐实我的身份,也才能让你斩杀我的‘功绩’显得更加震撼和无可辩驳。”

她终于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瞥向游苏,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身上只有洞鬼这一只邪祟,但我控制的邪祟还有不少。其中甚至有一部分六大妖族的人都曾见过,这是我故意留下的蛛丝马迹。在我死后,你还会一一遇见它们,以你的真主之力定能收服它们,进而在东瀛以及天下人眼里坐实你曾经的神子之名。等你声势浩大,师尊为你准备的其它助力自然会一一浮现。只是现在我若不死,再谈以后又有何意义?”

“死死死,你就这么想去死?假死难道不行?”游苏气得又狠狠顶撞了她一下。

伏采苓俏眸生恼,回怼道:“你当天官之死这么好糊弄过去?本来你到这里就是横生枝节,若你快些杀了我回鲲鹏洞天还能解释,可如今你我单独消失这么久,妖族也不是傻子,还能当你杀了我是那般纯粹?”

这份沉甸甸的、带着血腥气的“心意”,让游苏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所以事已至此,你再死也没了意义,别再一个劲说死了。”

“不能完成师尊的任务,那我宁愿还是去死。”伏采苓

游苏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伏采苓的计划虽然被打断,但其核心目标——揭露恒炼阴谋、凝聚东瀛人心并未改变。

关键在于,如何在她活着的前提下,达到甚至超越原计划的效果?

“计划的核心,是让所有人‘确信’你是恒炼的棋子,并‘亲眼目睹’你的彻底毁灭,以此引爆东瀛妖族的怒火,同时为我铺路……”游苏沉吟着,目光忽地锐利起来,“采苓,你仅是化羽圆满是如何当上天听仙官的?”

“谁说天听仙官必须是洞虚境?仙官只要能传达仙祖意愿不就够了?东瀛妖族战力雄厚,不用靠仙祖庇佑也能保一方平安。”

伏采苓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自顾自地侧着对准又开始了享乐。

游苏又陷温柔乡不禁挑眉,这妖女聊起正事怎么还能将心思放在别处?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不解:“莫不是你早有决断在考验我,所以才如此胸有成竹?”

伏采苓忽地顿住了,她回过头,顶着那张妖媚绝伦却带着一丝空茫的脸,轻轻嗤笑了一声。

“决断?”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茫然和事不关己的轻佻,“游苏,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她终于转过身,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游苏。

“是你,像个疯子一样剜心放血,非要把我从黄泉路上拽回来。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也是我在乎的人’,不让我死。”她红唇微勾,笑容妖冶又带着一丝恶劣的嘲讽,“那么,现在活下来了,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这难道不该是强留我命的人该操心的事情吗?”

她摊了摊手,姿态慵懒而无辜,仿佛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我伏采苓,从一只懵懂的小乌鸦,到拜入闻玄门下成为邪修,再到披上这身仙官皮囊……这一百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所思所想,所行所动,都是为了今日为你而死。”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和……依赖。

“现在,师尊死了。束缚我的枷锁没了,可指引我的明灯……也灭了。”她看着游苏,眼神复杂难明,“你又不让我死……那我该做什么?像个真正的邪修一样,随心所欲地去祸乱天下?还是像个真正的仙官一样,去守护东瀛洲?又或者……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守着你?”

她歪了歪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和无赖:“游苏,是你非要我活的。所以,怎么活?活成什么样?往哪里走?这些麻烦事……自然该由你来想,由你来告诉我。”

“毕竟……”她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近乎撒娇又隐含控诉的语气,“我连怎么‘坏’,都是别人教的呀。”

一席话,如同冰冷的溪水,瞬间浇醒了游苏。

他强行留住伏采苓的命,对于伏采苓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善事。

他看着她倚在枕边,姿态看似随意慵懒,甚至带着点邪魅的挑衅,但那双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茫然无措。

她愤怒游苏打乱了她的计划,实则是在恐惧自己失去了目标——她一直都在等着今日的死。

如今剧本被撕毁,终点被抹去,命令者已逝。而她,这个习惯了“被命令”的邪修,骤然被抛入一片没有路标的旷野。

她可以凭借本能去破坏、去掠夺、去随心所欲地释放压抑百年的妖性与邪气,但这似乎……又并非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否则,她为何会守着一个盲童十八年,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黎明”?

游苏望着她,胸中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言。有怜惜,有沉重,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是他强行将她从既定的轨道上拽离,那么,为她点亮新的灯塔,便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不仅关乎她的新生,更关乎如何将那份被打乱的、沉甸甸的“心意”,转化为新的、更有力的武器。

他挣扎着,试图坐起身来。身体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腰膝酸软,那是真血大亏与过度“消耗”的双重后遗症。

伏采苓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反而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狼狈,仿佛在无声地说:

看,这就是你非要救我的后果。

伏采苓虽是邪修,却并不是刻板印象中勾心斗角阴损成性的邪修,她表现出来的精明其实是她背后之人——闻玄仙祖的精明,揪其本质,实则只是一只性情顽劣些的纯情乌鸦。

所以她此时这报复般将一切摊子都甩给游苏的举动,与其说是自暴自弃,倒不如说是这个笨蛋美女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也懒得去想,毕竟她一直都是听命行事。

游苏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明白为何这个执拗的女人会把‘为自己而死’这个目标看得如此坚定,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游苏深吸一口气,感叹这女人真是可爱又可怜。

他强提精神,目光却锐利如初,紧紧锁住伏采苓:“好。既然是我把你拉回来的,那你的前路,便由我来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

伏采苓那双原本带着茫然的桃花眼,在游苏掷地有声的承诺下,倏然亮起一点幽光。

“哦?”她尾音上挑,像淬了毒的钩子,“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铺?”

“知己知彼,方能破局。采苓,你告诉我,恒炼大军如今确切动向如何?东瀛洲的妖族防线,目前形势怎样?”

伏采苓懒洋洋地倚回床头,指尖缠绕着自己一缕乌发:“南阳洲遮蔽天机的秘宝不能连续使用,他对西荒洲施展了突袭,对东瀛洲就只能硬来。我得到的消息,是他打算后日正式向妖族进军,然后最迟需要三日,其主力必然兵临东瀛海岸。这一切都比师尊预料的更快,我只得先将部分消息散出去作饵。若非我提前引动邪潮、自爆身份这步棋被你这蠢货搅黄了,此刻东瀛妖族应已因我的‘背叛’而群情激愤,同仇敌忾。但现在嘛……人心惶惶是肯定的,那几个老家伙还在扯皮,是战是和,是交出你息事宁人,还是硬着头皮与恒炼死磕,恐怕吵得正欢呢。”

“那他是以什么名头出师东瀛?”游苏又问。

“呵,自然是那冠冕堂皇的‘诛邪’!恒炼昭告天下,言你乃第四邪神,祸乱五洲,藏匿东瀛。他此来逼妖族交人,若妖族识相,主动缚了你送出,他或许能暂缓兵锋,给妖族一点喘息之机——当然,这只是他麻痹妖族的缓兵之计,以恒炼那老东西根深蒂固的反妖立场,一旦拿到你,东瀛妖族在他眼中便是砧板鱼肉,分割吞并只在顷刻之间!可惜,那些大妖未必就敢轻易与人族撕破脸。如今妖族之心不齐,恒炼的铁蹄踏破东瀛,恐怕会比预想的还要快!”

伏采苓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将残酷的局势剖开在游苏面前。妖族的摇摆、内部的倾轧、恒炼的伪善与铁血……这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压在游苏心头。

为今最重要的,便是找一个由头让妖族上下一心。

他站在闻玄仙祖的角度来看,引爆采苓这枚“弃子”带来的损失最小,得到的收获却最大,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个方案。

他闭目凝思,识海中无数信息碎片飞速碰撞、组合。

电光石火间,一个同样需要牺牲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

牺牲必不可少,可更应该牺牲的是那些穷凶极恶之人。

“有了!”游苏猛地睁开眼,“我有一枚更好的弃子,是闻玄仙祖都没料到的棋子!”

伏采苓微微眯起双眼:“谁?”

游苏眸中寒光一闪:“金鹏族!”

“他们?”伏采苓若有所思,“那群目中无人、空有皮囊的扁毛畜生?确实该死,但……如何利用?”

“我且问你,金鹏族神山本家此番被找出来的罪孽可能饶恕?”

“终生在海岸抗邪的刑法与死刑无异,只是前者更有价值。”

“那就不必怜惜了。”游苏感叹。

伏采苓愣了愣,“但是……那金鹏族长等核心骨干已经死了啊,他们宁愿自尽也不愿受前者之刑。死人也能利用吗?”

谁知游苏闻言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更冰冷的弧度,那是属于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神情,“死了便更好了!死无对证,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要……”伏采苓隐约有感,“让他们替我去死?”

“恒炼大军压境,需要一个‘里应外合’的‘内奸’来坐实他‘妖族内部已被渗透’的指控,以此彻底点燃妖族的恐惧和怒火。而金鹏族原先身为七大妖族之一,其被恒炼渗透的可怕程度并不比你这个仙官逊色多少!”

伏采苓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像黑暗中点燃的鬼火。她瞬间明白了游苏的意图——构陷!

将金鹏族族长羽万程及其死忠长老,钉死在“勾结恒炼、意图颠覆东瀛、出卖妖族利益”的耻辱柱上!

“只要我们‘制造’出他与恒炼‘联络’的证据,再‘恰到好处’地被发现,他一个死人百口莫辩!游苏,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兴奋道。

游苏唇角一抽,只当她是在表扬自己了:“伪造证据恐怕不够,我们还需要内应。”

“内应?”

“羽挽月。”他语速平稳,如同在棋盘上落子,“她是金鹏祖地之人,只是被迫嫁到金鹏本家。她对金鹏族高层早已离心,之前还爆出金鹏本家诸多丑闻,你恐怕对她已经有所了解。我与她有过交易,她渴望摆脱控的命运,一个在‘新秩序’下,由她执掌金鹏族的机会。由她来做这个内应,可以彻底将之前的家主钉死在耻辱柱上,好带领新的金鹏族取而代之。”

他没有停留,继续将具体事宜吩咐给伏采苓。

伏采苓对这种坏人行径心领神会,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管齐下!人证物证俱全!他一个死人更是百口莫辩。恒炼‘渗透东瀛、意图覆灭妖族’的罪名便坐实了!妖族再无退路,唯有死战!”

“不错。”游苏点头,“第二步,金蝉脱壳,洗白天听。采苓,你天听仙官的身份不能丢。它不仅是你个人地位的象征,更是未来统合东瀛妖族、对抗恒炼的重要旗帜。”

伏采苓蹙眉:“如何洗?我引动邪潮、欲杀群妖已是事实。”

“事实可以‘扭转’。”游苏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都可以洗白,你又为何不可以?既然已经找到了天然的嫁祸对象,那么一切都有回旋余地。”

他凑到伏采苓耳畔,将怀中邪女紧紧搂在怀里,将他谋划的第二步细节娓娓道来。

伏采苓听得心旌摇曳,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最后的高潮,”游苏的声音斩钉截铁,“你需要一场‘落幕’——但不是死亡,而是‘重伤濒死’的悲情英雄!”

伏采苓听完之后彻底震撼了——他不仅要为她洗脱了“邪修仙官”的污名,更要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忍辱负重、力挽狂澜、甘愿牺牲自我的“悲情英雄”和“守护者”!

这是这只生来就被人唾被人弃的乌鸦从来没有奢望过的事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强烈的依赖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丝迷茫和怨怼。仿佛漂泊了百年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又像在无尽黑暗中跋涉的旅人骤然看到了指引的灯塔。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等待死亡指令的棋子,她有了新的方向,新的可以依赖的人——眼前这个为她剜心放血、又为她铺设光明前路的少年。

“前半生你学如何做坏人,后半生我要你学如何做好人。”游苏的嘴角勾起一个冷冽而充满掌控感的弧度。

伏采苓听得心潮澎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坚实的浮木!

“哈!”她发出一声带着邪气与亢奋的轻笑,眼中闪烁着危险而迷人的光芒。

下一秒,她竟猛地翻身,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再次将重伤初愈的游苏重重压回床上!

柔软丰腴的身体紧密贴合,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已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狂热,再次攫取了游苏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疗伤时的索取与疯狂,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烈、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以及一种病态依赖得到满足的极致宣泄!

沉重的命运车轮似乎在此刻发生了小小的偏折,但却是始终作为棋子的少年第一次站出来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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