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易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找到楚然儿,“你这个妖精,究竟跟紫菱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
“阿川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什么硬要霸占着阿川不肯放手?”
“……”是易寒川求我别离婚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赔我曾孙,你拿命来,今天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要你这只狐狸精偿命……”易老夫人倚老卖老,开启了撒泼模式,对楚然儿又撕又打。
“……”楚然儿不敢还手,毕竟对方是长辈,又这么大年纪。
别说楚然儿,换她其他任何长辈来,也治不住易老夫人作妖:
辈份够的钱老先生不屑和泼妇动手,只想要孙女儿和易家一刀两断。
楚荀他们,辈分比易老夫人低,出身诗书礼乐之家,不能造次。
楚欣然他们的辈分就更低了……
“哎,易老夫人,你怎么能打人?”楚欣然顾不上肚子,匆匆赶来护着妹妹。
刘峰岳和易寒川匆匆外头赶回来。
“老夫人,你这上门打我家人,过分了啊!”刘峰岳是看易寒川的面子,否则他早让人把易老夫人扔出去了!
“奶奶,您做什么?快松开!”易寒川上前将他奶奶拉开。
易老夫人中气十足,手心里还抓着一缕发丝,硬生生从楚然儿头皮上扯下来的!
“老虔婆,你还敢打老子的女儿!”项天启姗姗来迟,上来狠狠推了易老夫人一把。
有易寒川扶着,易老夫人并没有摔着,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项天启,“你敢打我!”
“呸!你个满口谎话的老虔婆,老子什么时候打过你?你为老不尊,还不如市井泼妇!再敢碰我女儿一根头发,老子就扇死你!”
“你自已听听,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等市井泼皮能生出什么好女儿来?趁早和她离婚!”易老夫人目光灼灼,带着羞愤看易寒川。
“离婚不离婚轮不到他开口!他易寒川不过一个赘婿,要离婚也是我女儿休夫!”项天启什么话都敢搬到明面上来说。
“……”易寒川的心里咯噔一下,的确,他曾经说过不会和楚然儿离婚,如果他奶奶实在看不惯,他以后的孩子就姓楚这样的话。但是……
“阿川你自已也听见了,那妖精她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和她离婚吧,不要再被她迷惑了!紫菱才是真心对你好那个,你不要糊涂,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奶奶求你!”
“呸!”项天启狠狠啐了一口,“老虔婆!你为了巴结陆家,上赶着给自已孙子头上戴绿帽,年轻时没下线,临老更是不要脸,有奶就是娘!”
“你!”易老夫人指着项天启的手指直哆嗦——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骂她。
“怎么,老子说错了吗?当年你易家两代五将,何等荣耀。不过那也不是你的功劳,你一出手就把易家给嚯嚯完了,你男人是被你逼死的,你儿子也是被你玩死的,老东西你犯了多少蠢,自已心里没点数?”
“你放屁!”易老夫人当着一众晚辈的面暴了粗口。
“好了,好了,别说了!”楚然儿听着热闹,可还要顾及易寒川的颜面,只能劝项天启口下留德。
“长辈说话,你个晚辈插什么嘴?”项天启假意责备女儿,对楚欣然说,“带你妹妹下去检查检查有没有被这老虔婆打出内伤,我项天启的女儿有随便挨人打的道理吗?”
“走吧!”楚欣然觉得易老夫人是该被人拾掇拾掇了,她把妹妹拉下去,省得她碍手碍脚的耽误项天启发挥。
“老虔婆,别忘了你儿子、孙子都在谁手底下讨饭吃,你再敢招惹我女儿,我叫你易家从此滚出京城地界,永世不得翻身!”项天启撂了狠话。
“你敢!”易老夫人外强中干——二十年前的项天启天不怕地不怕;二十年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难道还要怕谁?
“你看老子敢不敢!”
“叔叔,您消消气……”易寒川态度谦卑。
“不知道怎么称呼岳父吗?跟着这老虔婆长大的就是少教养!”项天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易寒川的话。
“……”易寒川垂眸,心底也有熊熊烈火在燃烧,那团火,名叫自卑之火——娶楚然儿,终究是他高攀了!
“你女儿一个酒鬼,她有教养?鬼都要笑尿了,我呸!”易老夫人仍不甘示弱。
“然然她不希望我称呼您为父亲。”易寒川又拿楚然儿说事。
楚然儿什么时候在易寒川面前作威作福过?明明是易寒川自已神经敏感,事业再成功,也拯救不了他在楚然儿面前的窘迫。
因为楚然儿是把他易寒川看光了的人,从内到外,易寒川在楚然儿面前无所遁形。
“你别拿我女儿说事,你每次都拿然然当挡箭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一边在然然面前示弱,欺骗她的感情,让她心软;一边拿然然做筹码,和我们所有人对抗。易寒川,你好样的!”
“……”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部分,易寒川有些无言以对。
“没人稀罕那个烂货!阿川,和那狐狸精离婚,那等下三滥的东西,让这无赖自已留着……”易老夫人话没说完就挨了项天启狠狠一记耳光。
“老虔婆,别以为老子动不得你,想生不如死,老子成全你!”
……
易老夫人回到家就病倒了!
易寒川一直守在病床前,伺候着。
易老夫人唯一在世的儿子——易锦鹄,到老母亲病床前抱怨,“妈,不是我说您,您都到这个年纪了,脾气也该改一改。我爸、我哥他们都让着您,外头那些人可没义务要捧着您……”
“你……”易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抬起右手指着儿子的鼻子,“逆子,孬种!”
“是,全家我是最没出息的,但是有出息的,都被妈您逼死了!”易锦鹄干脆把憋在心底的话一次性讲出来。
“妈,侄儿娶楚家姑娘,外家繁盛、得力,是顶好的一门亲事。侄儿媳妇虽然寡言少语,可她从未害过咱们。您几次三番欺辱人家,人家也都忍了。要不是侄儿媳妇暗地里弹压着,您以为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挨了您打就白挨了吗?”
“……”易寒川没想到叔叔会讲出这样一番话来。
“软骨头!”易老夫人气得要晕死过去。
“二叔您别说了,让奶奶休息一会儿吧。”易寒川把他奶奶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阿川,二叔没资格说你,但是二叔求你,别再惹恼你媳妇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让人戴了绿帽子,成为全京城长舌妇茶余饭后的笑柄,是你对不住人家。实在要离婚就当机立断,楚家的女儿,钱家的外孙,横山社的公主,项天启的女儿,靳门巨富的掌上明珠……”
易锦鹄看易寒川,“人家不是嫁不出去,不是非你不可!”
“……”易寒川知道这些,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怎么就敢在楚然儿跟前耍心机,耍手段?
因为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他自已不愿意承认罢了。
自从项天启回来,楚然儿和刘峰岳上头有了长辈,他们在京城的地位瞬间就明朗了起来——咱也是上头有人的主了!
有事情,项天启会出面顶着,而且人家十分的拿得住。
楚然儿对项天启的印象大有改观——她就喜欢项天启那副痞子无赖相!
当然,楚然儿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项老头,我给你做了雪里红!”楚然儿做了份甜点要犒劳项天启。
推开楼上客厅的门,里头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楚然儿先是诧异了一秒,随即了然于心——自已看到的,远非全局。
方才还表情严肃的项天启,听到女儿的声音,看到女儿的身影,立刻面目柔和,笑逐颜开,手忙脚乱的比划道,“拿过来,拿过来,放这儿爸尝尝!”咽了咽口水!
“你先忙!”楚然儿往自已嘴里挖了一勺——我替你吃了!
之后,楚然儿转身扬长而去。
“唉!”项天启看着女儿潇洒离去的背影,又咽了咽口水——给爸留点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