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寿从外头回来,楚然儿问,“晓萸姐和两孩子好吗?”
“挺好!”汪寿回答,表情并不欢喜。
诚如易寒川所言,朱晓萸丧偶对汪寿来说,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但是,她的公公婆婆自从老年丧子大不幸之后,变得敏感而多疑。他们已经意识到汪寿对自已这年轻的儿媳的别有居心,两位老人在看到汪寿时的笑脸变得越来越少。
大约,老人会想:这小子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是来拐带我家儿媳的。
更有甚者,他们甚至会妄加揣测:就是这个小子他克死了我的儿子!
但其实,汪寿从没有和朱晓萸的亡夫碰过面。
“老人家无非是怕你把晓萸姐拐跑了,他们的两个孙子没了爸又要失去妈。”楚然儿看着汪寿说,“你多为两个孩子考虑,对他们好,他们会认可你的,老人家也会慢慢接受你。”
“嗯,谢谢大小姐!”汪寿点头。
朱晓萸毕竟年轻,才四十不到的人,难道她要就此守寡一辈子?
又或者是,按照两位老人的意思:儿媳至少要等到两个孙子成家之后,才能离开!
那可有得熬了,简直泯灭人性!
午后,陆紫菱约楚然儿到外头见面。无非又是要劝楚然儿主动退出,和易寒川离婚。
楚然儿可以选择不去的,但是想起昨晚云里雾里,易寒川说过的话,楚然儿又想去见见陆紫菱了。听一听陆紫菱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动自已的隐情。
“唉,丫头你去哪儿?怎么不带上我?”项天启在楚然儿身后喊。
“……”楚然儿不搭理他,自已走了。
楚然儿到咖啡厅时,陆紫菱已经到了,她身边还坐着一位中年女士。
“楚小姐,我是紫菱的妈妈。”原来是陆太太,这是要以长辈的身份来压制楚然儿吗?
“陆太太好!”
“你好,请坐!”陆太太打扮端庄贵气,表情自信,泰然自若。
“你什么时候跟寒川去把证换一下?”陆紫菱开门见山,她也不是个喜欢迂回的人。
“你去问易寒川,他要去换证,我就和他去。”楚然儿还是这句话。
“你身后的资源和势力让寒川不敢主动和你交恶,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我不清楚,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易寒川,一切都是他自已的选择。”
如果每次坐下来都只有这两句话可聊,那么楚然儿有点后悔自已今天出门来见这母女二人了:我还不如带项老头去吃喝玩乐的开心!
“楚小姐,你和易寒川相爱吗?”陆太太是过来人,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年纪轻轻的姑娘,心底最在意的,就是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好像没了爱情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似的。
“……”楚然儿沉默了,她问自已对易寒川是什么感情:说不得,也许根本就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初见时的惊艳,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而易寒川对自已又是什么样的感情?最直观的答案是:他一开始看上了楚家的钱,后来看上了钱家的名望、横山社的资源、靳家巨富的密码……
这一切都关乎势与利,至于爱情,最多只能算是一味没有利害关系的调料。
“楚小姐,既然你和寒川之间并没有爱情,为何不选择好合好散呢?你还这么年轻,成全别人,也是成全你自已。”
“呸,放你的狗臭屁!”不知项天启是什么时候跟来的,一屁股坐到楚然儿边上,对陆家母女怒目相向。
“你!”陆太太看到项天启,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老子,你们现在能这么悠闲的坐这儿喝这猫屎狗尿?怎么,牺牲老子,让你们得了意,转脸就来逼我女儿,老子还没死呢!”
“你……”陆太太胸口起伏得厉害,“你别为老不尊,在小辈们面前说话注意点!”
“老子又没干那见不得人得勾当,有什么可注意的?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勾搭野男人,珠胎暗结,还有脸来跟我女儿抢男人,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路货色!”
“项天启,你别欺人太甚!”陆太太拍案而起。
“你使了多少肮脏手段逼我女儿,谁欺人太甚啊?”项天启扯着嗓门嚷嚷,“怎么,穿上衣服就忘记自已脱光了勾引男人的下贱样了?”
“你闭嘴!”陆太太恼羞成怒,浑身颤抖。
“项先生,请你注意措辞,我们可以告你诽谤!”陆紫菱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去告去告,老子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不够热闹呢!放心,需要呈堂证供的时候,老子那里多得是资源,保管活色生香,人证物证俱在。”
轻蔑的瞟了陆紫菱一眼,“你发育得还不错,比你妈的身材要有料得多!”
“你个流氓,给我闭嘴!”陆太太自已若晚节不保,她认了。可她不允许有人对女儿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闭不了,你又想用什么来堵住老子的嘴?你的身体吗?二十年前老子嫌你脏,今天老子更嫌你烂……”项天启这一张口,污言秽语的滔滔不绝。
最后陆家母女被项天启骂得落荒而逃,狼狈收场。
楚然儿被项天启惊得目瞪口呆,“你,你和陆太太还有……”有那种关系啊?
“没有!”项天启正色看女儿,“你老子年轻时的确不是个东西,但是自从有了你妈妈,你爸我就浪子回头,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任何女人。”
“……”真的假的?我可听说你从头到尾都不是个东西!
不过,项天启身上这股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非常的对楚然儿的胃口——一个字,爽!
很显然,项天启的崇拜者不计其数。没两天,海恬带了两孩子到刘峰岳家。
“好多天没看见你,玖玖都想小姨了!”海恬怀里抱了一个,手上牵着一个。
“小姨抱抱!”楚然儿接过海恬怀里的小拾。
“一会儿去家里吃个饭吧,你好久没来家里坐坐了。”还恬微笑。
“去哪里吃饭,我也要去!”项天启又来凑热闹。
“项老好!”海恬就怕项天启他不接话,她今天来,其实是霍震霆的意思,霍震霆想要请项天启到他家吃顿饭。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不就成自已人了吗?“项老肯赏脸,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丫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项天启看楚然儿,他这是给女儿背书。
“一会儿干姐要做菜,你负责看孩子!”楚然儿把小拾塞进项天启怀里。
“哎哟!”项天启没抱过孩子:年轻时,他不屑抱小刘峰岳;成熟一些后,等着抱女儿的时候,他又被圈禁,失去了第一个抱女儿的机会……
“抱好了,这只胳膊护着头,这只手托着屁股,别磕着碰着!”楚然儿可嫌弃项天启了。
“小拾有项爷爷抱着,将来要长成和项爷爷一样顶天立地。”海恬真会说话。
海恬说的是请楚然儿到家吃一顿便饭,可是她把相关的人都请上了:
楚然儿和易寒川、刘峰岳和楚欣然、项天启、楚家大房和三房子弟、常家子弟、荣皓阳等等,当然,霍家二少爷霍震宇也在。
大家在花园里喝茶、聊天、吃点心的时候,楚然儿和霍震宇站在一处说话。
“老师去哪里了,最近有跟你联络过吗?”霍震宇问。
“他进了沙漠,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穿越到哪里去了。”楚然儿拧眉。
“我真是羡慕老师,要不是我爸不允许,我就跟老师一起去!”霍震宇遗传了他母亲与世无争的心性,又是他母亲一手带大的,身上的气质一直非常干净,没有他父亲和堂兄的野心勃勃和咄咄逼人。
“唉,我问你点事儿。”归浥尘教授信任霍震宇,楚然儿相信她老爹的眼光。
“什么?”
楚然儿警惕的张望了周遭一圈,凑近霍震宇说,“……”
正和霍震霆说话的易寒川,看到楚然儿和霍震宇凑那么近,两人还咬耳朵,窃窃私语,腮边的肌肉情不自禁的僵硬了起来……
“吃醋啊?”霍震霆看过去,微笑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能向你保证,我这堂弟仍是个,他和弟妹之间绝对什么都没有。”笑!
“……”易寒川在意的不是这些。
“我爸?”霍震宇狐疑的看着楚然儿,说实话,他从小就惧怕父亲,和父亲算不上亲近。对父亲霍隐的一切,霍震宇真的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