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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打电话告诉他么？”陆维维抓住了殷茵的手，按下了锁屏键，“别傻了，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连你的笨蛋脑瓜都能想到的事，他们会想不到么，可计划依旧被执行了，这说明他们都做好了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可是……维维，这会有什么后果？”殷茵抬起头来，“学校会怎么处理他们？”
“不知道。”陆维维耸耸肩，“没有可以借鉴的先例，也没有相关的校规可以参考，学校自建校以来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那就……不算违规？”殷茵轻声问。
“你要不要这么可爱？没有相关规定，就意味着学校有很大的空间去决定这件事的性质，司法上有一种说法叫……”陆维维望着天花板思索。
“口袋罪，听说过么？也就是找不到罪名的罪行都会被收到口袋里，最常见的比如‘寻衅滋事’。校规也差不多，学校如果想追究责任，一定能够找到对应的规章。至于处罚，检讨，或者处分，甚至更严重……”陆维维摊摊手，“这全看大人们的态度了。”
殷茵看着手机，低头陷入沉默，陆维维的话她听懂了，学校可以从轻处罚，也可以从重处罚，决定权在游泳学院的领导手上，而领导对这件事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他们对陈易的态度。
“别想啦，这事和你无关，而且己经来不及不是么？”陆维维指指自己的手表，“这会儿学校里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己经知道了。你打给陈易能怎么样呢？高铁可不会倒车，就算会倒车，你也不希望他回去吧，要不然你昨晚搜索汉口市的景点攻略干嘛，难道是为了和我溜出去玩么？”
“殷茵、陆维维，过来！”远处她们的教练站在门口喊。
……
钟山体育大学。
江鑫用脚踢了踢地上正呼呼大睡的王祥宇，“醒醒，喂，马上来人了！”
他刚去厕所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超大的黑眼圈，眼底细红的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密集，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不仅仅是江鑫，游泳队的每个人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他们在办公楼下挺了整整一夜。
叶逸博提倡让大家回去休息，可没人回去，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学院的老师领导无视了他们，这反而在他们心里点燃了一团火焰。
前半夜的时候，这团火焰还熊熊燃烧着，大家吹着牛，在明朗的月光下聊彼此的八卦，或者偷偷溜去厕所打两把游戏，颇有种另类团建的氛围。
可到了下半夜，交谈声渐渐弱下去了，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极度的困乏让人连张嘴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有人靠着墙睡了过去，王翔宇干脆躺下了，把外套裹在身上，塞一个纯净水瓶当枕头。
他翻了个身，大概是日光刺眼，于是把衣服拉到头上，一截肚皮在外。
“江鑫，他没事吧？”赵苏婷有点担心地凑过来。
“他能有什么事儿！”江鑫扭头，吓了一跳。
赵苏婷一张脸可以用憔悴来形容，看着发白没有血色，只有眼睛红肿着，鼓鼓的，像是小金鱼……
“我说……你要不要先担心一下自己？”
赵苏婷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
江鑫也没再说话，叹了口气，对着王翔宇大喊一声，“有虫子爬进肚脐眼了！”
“虫！哪有虫！”王祥宇从地上蹦起来，低头弯腰，一个劲儿往自己的肚脐眼里瞧。
比起昨天，今天路上来往的人明显多了几倍，去教室上课的学生们经过游泳学院楼下，一个个停下来围观，掏出手机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听不见上课铃么！还不去上课！”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炸响了，那个声音几乎是暴怒，把学生们的耳朵震得生疼。
“游泳学院的副院长。”有人认出了那个龙骧虎步的身影。
副院长是个小山一样壮实的男人，有传闻说他曾是个颇有名气的散打运动员，那身强健的肌肉能证明他在退役后也没有一天松懈。
恐怖的肩宽和背肌呈现出倒三角的形状，一件花花公子的衬衫紧紧包裹着上身，手臂足有女孩的大腿粗，没洗干净的刺青隐隐从袖口露出。
而他身后站着一个穿行政夹克的老头，花白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八九不离十就是游泳学院的院长了。
围观的学生们当即作鸟兽散，江鑫紧张起来，忍不住得吞咽口水，看着正接近的学院一二把手。
“你们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副院长目光一扫，看见那些KT板上的标语。
“游泳队的？谁让你们举着这种东西，站在这里？”他语气森严，视线落在最前排的赵苏婷身上。
“我们……是自愿的。”赵苏婷说，“这是我们的心声，也是诉求，希望学院可以考虑……”
“胆大妄为！”副院长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大手一抬，去抓赵苏婷手上的标语板，用力地一扯。
江鑫看到赵苏婷整个人都被那股力量带动了，向前趔趄，可仍旧没有松手，在副院长的面前，她娇小就像是小鸡仔。
江鑫清楚地察觉到，这一刻她在发抖，肩膀，小臂，小腿，都在打着颤，江鑫没心思去判断她这是害怕还是在用力。
一瞬间，他动了，游泳队在场所有的男生都动了。
副院长冷冷地笑了一声，刚才没能从这个女生手上抽出那块板子，让他有片刻的惊讶，可也仅此而己。
他没用力，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可如果对方横下一条心来，那他便不必再顾忌。
副院长手腕一转，猛地后拉，眼看那个女生就要摔倒脱手，忽然巨大的阻力从他的手臂上传来。
接着是手腕，肩膀，从西面八方伸过来的手紧紧扣在他的关节上，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游泳队的男生包围了。
“哇塞，好恐怖的肌肉，可是对我们的经理动手不行啊……”有男生说。
另一个男生看着有默契地兄弟露出笑，“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上呢，没想到你这个怂狗也莽了一回。”
“没办法，因为我们平时都受了人家很多照顾啊。”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副院长仗着恐怖的上肢力量，想要甩开这一群不知死活的学生。
可他失败了，他所有核心的关节和肌肉几乎都被控制着，根本无法有效地发力。
忽然，副院长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松开了那块被折断的KT板，那个女生还死死抓着那块破板子，他不明白那东西怎么就让这些疯子视若珍宝。
正前方，捏住他手腕的男生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副院长有点愤怒，“你叫名字？”
“江鑫。”男生嘟囔，“肌肉大了不起啊，谁还不是个练体育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