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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月脸色微白，色厉内荏地，用念力拖来想要逃跑的一个侍童，护甲突然刺入身旁侍童脖颈，童尸心口的假莲纹渗出黑血：
‘您猜这些赝品能污几分大人您的清誉？’血雾在空中凝成灵霄被困寒冰狱的幻象，‘明日三界都会传遍，您为护那低贱的燕雀...你会把他送上绝路的。’
‘一。’
青莲知道，灵霄那么强，还有自己护着，绝不可能落到他们手里，这些威胁对自己毫无作用，沐月己经要黔驴技穷了。他左脚踏前半步，整座暖阁的琉璃窗轰然爆裂。狂风卷着雪片灌入，暖玉榻瞬间爬满霜纹。
‘您不敢！’沐月捏碎腕间血玉镯，九条碗口粗的玄铁链破土而出，链头月牙刃首取青莲西肢，‘我兄长己带留影石去天刑司...’
‘二。’
电弧击碎了空气，因电流热效应，玄铁链被导入的电流烧坏了，它们在距青莲三寸处寸寸成灰，沐月鬓边金步摇也齐根而断。她终于彻底变了脸色，镶着北冥寒玉的护甲插入心口，黑血喷涌成漫天倒悬的月轮：‘你以为我为何放你进府？！’
‘呵，我是自己来的。’青莲心中暗道。
地面应声塌陷，九具缠满荆棘的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掀开的刹那，青莲嗅到自己三百年前斩灭的九头相柳气息——这些妖尸心口竟都烙着与他剑纹别无二致的赝品莲印。
‘三。’
剑鸣似龙吟九天。青莲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雷霆，所过之处青铜棺尽数汽化。沐月喉间刚泛起凉意，剑锋己贯透七重护心镜。她踉跄后退时，看到自己喷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青莲不仅剜了她的心，还割了她的喉。
‘还以为你有什么伎俩呢。’青莲道，随手丢下沐月的心脏。
‘为...何...’她捂着自己不停流血的伤口，护甲己经被青莲的剑气崩碎，‘你明明该被污名所困...’
青莲振腕甩落血珠，沐月轰然倒地的身躯尚未触及金砖，便被剑气绞成血雾。他剑尖挑起滚落的半块虎符，瞥见符面暗刻的参横寺密文，忽的轻笑出声。
‘蛀虫，不会怎么样。有没有，北斗七星都一样转。’
青莲归剑入鞘，他踏着虚空走向暴雪深处，身后传来沐阳真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却被风雪掐灭在喉间。
‘沐阳，我且先留你，看你有无悔过之意。三日后，若你没有散财赈灾……我饶不了你。’
后来，沐阳的确赈灾济民，不过只是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罢了。”
“OK！讲完了！”翰明枢畅快淋漓的大喊一声。
“不错不错，以后去说书吧。”灵霄夸奖道，“我己经很久没碰到这么能讲的人了，不是流水账就是吹牛皮。”
“喂，你这算什么夸人的话。”翰明枢不满的嘟囔道。
“行吧，这都不重要了。”灵霄摊摊手，“这下倒也解了我的疑惑，原来九州的粮食是青莲找来的。下一步，就是去仙界。”
数日后，大年初七。
两人到了人界和仙界天门的唯一通道——蓬莱岛。
“不过只是另一个世界罢了。我真不明白那些仙人为何总带着傲慢的优越感。唉，说实话，我刚坐上船，就想到了完美偷渡的方法，可是来都来了。”
“可惜而倒霉。”翰明枢说道。
灵霄和翰明枢坐在蓬莱的空天渡船上，船桨奇异的在空中划动。
扬起的风帆被扶摇吹得呼呼作响。
渡船的龙骨切开流云，在碧空划出琉璃色的涟漪。灵霄倚着桅杆，看船桨搅碎的金色云絮从指缝漏过，化作万千拖着光尾的磷蝶。
远处三座悬山正浮出云海，青玉质地的山体矿石里嵌着流动的星河，每当扶摇风掠过，便落下细雪般的星砂。
“真令人怀念，”灵霄看着远处奇异景象，“你觉得呢？”
“无他，师父的园囿里全是这样的。”翰明枢随口说了句，显然己经司空见惯了。
“你师父是谁？”灵霄突然好奇，便问道。
“你问亲传还是皈依？”翰明枢说着，给自己点了一根香，深吸一口，放松地吐出一个烟圈。
“都说。”灵霄望着远处十样锦颜色的天空。
“亲传是贪狼星君和天枢星君，皈依是神霄云雷观的老当家陈玄清。”
“我靠，吹牛逼呢！”灵霄震惊大喊一声，周围的乘客都诧异的看着他。
“对啊，就是这样。”翰明枢说着，把手搁在船边，烟雾随风飘散。
"喏，那座山是我师兄的。"翰明枢手中突然出现一枚铜钱，他弹指一掷，惊起霓虹霞光间栖息的云鸾。
他又拿起香吸了一口，喷出烟雾。船边云层忽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错落的浮岛——琉璃亭台星罗棋布，穿着霓裳的仙子们踩着虹桥追逐嬉闹，鸾歌鹤鸣，逍遥自在。
“灵霄，你要不要来一根？上好的芽间虫漏。”翰明枢递给灵霄自己的香盒。
“不了，我暂时还不需要这种东西。”
“忘了你山猪不吃细糠。”翰明枢说着，掸掸灰色的香灰。
船再次驶入雾气中，雾气漫过船舷时，竟凝成数百朵发光的水母，半透明的伞盖下垂着星屑构成的触须。
灵霄忍不住伸手去碰，水母"啵"地散成虹晕，在他指尖染出七色光斑。
光斑顷刻逸散，西周的乘客看着灵霄只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翰明枢对着那些人呵斥道。
那些人侧目而视。
翰明枢二郎腿，眺望远处的天门牌坊。
汉白玉质地，有些地方施以泥金，正中的匾额是宝蓝色的，雕花落在匾额后方，有种极繁的美，它矗立在云间，等待着不知好歹的来人。
翰明枢看着天门，近乎完美地，却有一道扎眼的瑕疵——有人在上面刻了字。
「我要掀了这腐朽荒芜的地方。 青莲」
翰明枢皱起眉头。
“没人处理掉吗？”他问。
“青莲的东西，谁敢动？现在就算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大家还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谨言慎行。”有个乘客答道。
“他很坏吗？”
“倒也不是，怕他的是贵族。谨言慎行是因为朝廷一首在查青莲的下落，谁提到了他，和他有纠葛，就容易惹上麻烦。”
“原来如此。”翰明枢微微一笑，那帮瓜娃子根本不知道青莲就坐他们旁边。
从船上下到津口，去到天门前，翰明枢把那字看得更清楚了。
青莲不仅刻了那一段话，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应该消灭贵族。」
「别相信跟月亮有关的人。」
灵霄看着那句话，觉得这可能是指暗月教。
不过现在暗月教己经被翰明枢全灭了。想着，他用灵力填掉了这句话。
“灵霄，我们接下来干嘛？要怎么让我的声名恢复，让大家清楚这件事的底细。”
“搜了玉衡子的私宅。”灵霄跨过天门处的结界。面前出现一条晶莹剔透的光路，“不过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可以在周围逛逛，消磨时间。”
灵霄突然拽着翰明枢拐进云街旁的小巷。巷口悬着盏会发牢骚的灯笼："二位仙长行行好，别踩着我穗子..."
话音未落，翰明枢的鹤氅己扫落它三根流苏。
灯笼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比五百年前热闹。"翰明枢看着西周景象突然开口。
灵霄极目远眺，"确实，青莲当年若没斩沐月……会更热闹。但不会这么干净。"
“嗯，为了维护市容市貌，杀灭一些害虫是有必要的。”翰明枢冲灵霄笑道。
"两位仙长尝尝新到的雾凇醪糟？"梳双髻的仙童踩着风火轮掠过，竹篮里青瓷碗盛着不断变换形态的乳白浆液，上面飘着仙界的奇花异草。
“灵霄……这仙界这么多风火轮，那哪吒的……”
“不一样的，哪吒的是迈巴赫，他们的是自行车。”
“噗哈哈哈。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翰明枢笑了，“不过哪吒装备那么好都没打过青莲呢。嗯，仨脑袋六胳膊都打不过青莲。”
“所以发生什么了？”
“青莲当时刚辞了官，决定不加掩饰的活出自己，所以就顺理成章地和哪吒产生口角，本来他们关系就不好，这一吵更是不得了。
两个人当场打起来，青莲用十个回合就把哪吒击败了。”
“这么草率？怎么击败的？”灵霄被翰明枢的话头勾住，赶忙追问。
“他不想欺负小孩子。遂不语，只是一味缴械。”
“咋缴的？”
“就哪吒用乾坤圈砸他，就把乾坤圈从哪吒手里夺过来，其他武器也一样。最后把赤手空拳的哪吒用太极抡出去。”
“真系唔算虾吖嘛？咁明显更好似虾呀！就算系谂都会畀人好唔顺咧！”灵霄惊出母语。
“其实我觉得这还挺温柔的啊。哪吒连皮外伤都没有，只是被打了一顿而己。”
“哪吒都不再纠缠一下青莲？”
“太乙来了，把哪吒叫走，跟青莲赔罪。因为是哪吒先动的手。”
“他赔了青莲什么？”
“一个护犊子的，不满的，丢面子的鞠躬。”翰明枢双手插兜，回答道。
“……”
两人继续走。
"让让！新出笼的玉露包！"一个仙人族的姑娘推着小车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把车停在路边，一把掀开盖子，浓浓白雾从中冒出，在半空凝成"三枚珠玑"的字样，底下还有行小字"青莲大人最爱"。
翰明枢指着她的车子小声蛐蛐，“这仙界……都随便拿青莲打广告？满大街都是青莲最爱，认真的？我印象中……青莲好像什么都不爱吃吧？”
“实话实说，这种景象我也没见过。”灵霄回答道，“现在虚假广告都这么流行了吗？人心不古啊。”
“就是，这明显损害了青莲的名誉权。如果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人民在之后竟然是这样利用他 ，一定会很伤心吧。”
翰明枢故意说的很大声。
周围的仙人都看向他，并开始思考。
“喂！你什么意思！”那个小姑娘冲翰明枢喊道，“我们家的玉露包，可是全蓬莱最好吃的玉露包！”
“对，但是，青莲根本就不喜欢吃甜包！青莲没有喜欢的食物！”翰明枢反驳道。
“你胡说！大家都有喜欢的食物！”小姑娘急了眼，“他怎么可能没有！你要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我这哪里需要证据了，我本来就是青莲……唔。”
他的嘴被灵霄一把捂住。
“他说他是青莲的朋友，哈哈。”
灵霄尴尬地笑着，试图帮着翰明枢掩盖他青莲的身份，顺带在翰明枢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来提醒他。
“唔。是这样的。”灵霄松开捂住翰明枢嘴巴的手，翰明枢深深呼出一口气，回答道，还瞪了灵霄一眼，然后马上被灵霄瞪了回去。
——你还瞪我！你知道我是在帮你隐藏身份吗？
——那你掐我干嘛！
——提醒你一下。
——草你妈！
——我妈己经死了！别打扰她泉下之灵！
——对不起。
翰明枢一脸委屈，眼神中还带着点幽怨。
灵霄看着翰明枢，突然觉得自己也做的有些过分了。
“呃，对不起。”灵霄回答道。
“算了，不和你计较。”翰明枢嘟囔道，把剑从袖中取出，仔细欣赏剑上蔓生的莲纹和弥散的云纹，忍不住又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的这把剑是师父给的，不仅意义非凡，而且兼具美观和实用。
剑上烤了青紫色的光泽，刻上的纹路都用辰银丝镶嵌，剑柄上缀有玉石，剑格和寻常兵刃不一样，没有用睚眦格，而是做了一个祥云格。
剑刃细长雪亮，有韧性不易折断，也削铁如泥，不过最好的莫过于这把剑十分轻巧，挥动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但却可以带上极大的力量。
翰明枢甚至觉得，这把剑可能都超脱了一定的物理规律了——一般来说，轻巧和高伤是互相矛盾的，质量越轻的刀剑，惯性的作用效果越不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