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场内的余烬噼啪作响,将鼠王的影子拉得老长。
李默盯着那道伤疤,喉结滚动——前世这畜牲撕开赵刚腹腔时,后颈的伤口还渗着血,现在却结了痂,像块暗红色的膏药贴在皮毛上。
"都过来。"他压低声音,朝蹲在断墙后的众人招手。
苏瑶最先猫腰靠近,医用手套上还沾着刚才处理鼠群伤口的血渍;赵刚端着改装过的56式半自动,枪托抵在肩头;老张攥着根磨尖的钢筋,指节发白;刘婶把锅铲藏在身后,眼神却比平时亮了几分——她儿子去年被变异鼠拖走,此刻眼底烧着团火。
"鼠王才是主心骨。"李默用军刀在地上画了个圈,"普通鼠群是它的爪牙,杀再多没用。
得先宰了这畜牲。"他抬头看向赵刚,"赵哥,前世你就是为挡它......"
赵刚没接话,只是用拇指抹过枪管上的划痕。
那是上个月对抗掠夺者时留下的,"说打法。"
"苏瑶,你带孙医生去东边那辆报废卡车后。"李默指向火场边缘,"鼠王要是冲散我们,你负责用麻醉针拖延。"苏瑶点头,从医疗包摸出两支玻璃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张、刘婶,你们守南边缺口。"李默又画了道线,"鼠群要是反扑,用燃烧瓶逼退。"刘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个啤酒瓶,"今早刚灌的汽油,够它们喝一壶。"
最后他看向赵刚,"赵哥,你跟我正面扛。
它速度快,但前爪落地时左爪会先点地——前世我数过,三次攻击有两次左爪是虚招。"
赵刚的眼睛亮了,"你记这么清?"
"记不清的都死了。"李默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用报废汽车的弹簧钢磨的,刃口淬过盐水,"等会我引它扑空,你用枪托砸它后颈——伤疤那地方最软。"
鼠王突然发出一声尖啸,震得断墙上的碎砖簌簌往下掉。
李默的太阳穴突突跳——这是进攻信号。
他冲赵刚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从掩体后跃出。
鼠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后腿肌肉隆起的瞬间,李默看清了它腹部的绒毛——和前世临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左边!"他大喊一声,赵刚的步枪立刻喷出火舌。
鼠王果然往左偏了半寸,锋利的右爪擦着李默的肩膀划过,在他战术服上撕开道血口。
"好狗!"赵刚骂了句,枪托重重砸在鼠王侧腰。
鼠王吃痛,尾巴像钢鞭般横扫过来。
李默早有准备,侧身滚进旁边的瓦砾堆,指尖摸到块带棱的碎砖——前世就是这样,他用半块转头卡住鼠王的右爪,才让赵刚有机会补刀。
"苏瑶!"他吼了一嗓子。
苏瑶从卡车后探出身子,手腕一抖,麻醉针精准扎进鼠王耳后。
鼠王的动作顿了顿,却猛地甩头将针管甩飞,喉间发出暴怒的呜咽。
李默趁机扑上去,军刀抵住它前爪的肉垫——这里皮薄,前世他就是用这招让鼠王失去平衡。
"赵哥!"
赵刚的步枪己经上了刺刀。
他像当年在边境巡逻时那样沉腰,刺刀尖对准鼠王后颈的伤疤。
鼠王似乎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扭转头颅,利齿几乎要咬到赵刚的手腕。
李默急了,抄起碎砖狠狠砸向它的眼睛——这是他临时起意的变招,前世可没这机会。
"嗷——!"
鼠王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凄厉的惨叫。
李默这才发现,它左眼的紫芒暗了下去,眼白处裂开道血缝。
原来这畜牲的眼睛是弱点!
他心头狂喜,趁它捂眼的功夫,军刀顺着眼窝刺了进去。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李默却闻到了铁锈味——和前世赵刚的血一个味道。
鼠王的挣扎越来越弱。
赵刚的刺刀终于捅进那道旧伤疤,带起一团黑红的血肉。
最后它抽搐着倒在火场外,尾巴拍打着地面,扬起的灰尘里还混着焦糊的鼠毛味。
"搞定了?"老张举着钢筋凑过来,声音还有点发颤。
刘婶的燃烧瓶没派上用场,正蹲在地上捡碎砖,"可算给我家小宇报仇了......"
苏瑶蹲下来检查鼠王尸体,手指在它腹下摸了摸,"伤口里有寄生虫。"她抬头时眉头皱着,"这东西可能不是普通变异,像是被什么......"
"先搬回去剥皮。"李默扯下衣角擦刀,"鼠王皮能做护甲,肉能腌起来当储备粮。"他转身要喊赵刚帮忙,却瞥见鼠王尸体旁的阴影里,有团灰溜溜的东西窜进了废墟。
"那是什么?"他眯起眼。
"可能是漏网的小老鼠。"赵刚踢了踢脚边的鼠尸,"杀了这么多,跑一两只正常。"
李默没再说话。
他盯着那团黑影消失的方向,总觉得那小东西的眼神不太对——和鼠王临死前的怨毒,像极了。
三天后,据点外的玉米地传来动静。
值夜的老张举着探照灯照过去,只看见满地被啃断的秸秆,和一串比普通变异鼠大两圈的爪印。
"奇怪,最近没下雨。"他嘟囔着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这爪印......怎么还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