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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站在早餐摊前，盯着蒸笼里冒出的白气发呆。
“姑娘，要几个包子？”老板娘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笑容像刚出炉的馒头一样软和。
“两个菜包，一杯豆浆。多钱？老板娘！”
“5块！”
林小满扫了扫挂在面前的二维码。
低头看手机——锁屏壁纸还是系统里那个民国世界的黑白照片。她突然想起周默说过的话：“活着的人，总得先学会吃早饭。”
热豆浆烫了舌头，她嘶了一声，老板娘笑着递来纸巾：“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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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区的钢琴声
她租的房子在老城区，楼道里贴满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但对门住了个弹钢琴的老太太。
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有琴声传来。今天弹的是《梁祝》，磕磕绊绊的，总在同一个段落卡壳。
林小满敲开对面的门。
老太太满头银发，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毛毯。钢琴上摆着药盒，谱架上的乐谱被铅笔涂改得密密麻麻。
“打扰了，”林小满举起手里的螺丝刀，“您家水龙头是不是漏水？我听见声音……”
老太太眯起眼：“你会修？”
“以前我爸是水管工。”
其实不是。
修完水管，老太太硬塞给她一盒桂花糕：“自己做的，甜而不腻。”
琴声又响了，还是《梁祝》，还是卡在同一个地方。
“这里，”林小满突然指着谱子，“您左手少按了个音。”
老太太的手悬在半空，半晌才说：“我女儿以前也这么说……她走后，就没人提醒我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在琴键上，林小满坐下来，轻轻按下那个被遗忘的F大调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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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便利店
凌晨的便利店亮得像座灯塔。
林小满蹲在冰柜前挑酸奶，身后传来叮咚的进门声。
“欢迎光——”店员打了个哈欠，突然噤声。
门口站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校服裙角滴着水，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
林小满拿了两条毛巾走过去：“台风天还出门？”
女孩猛地抬头，眼圈通红：“不用你管！”
“嗯，不管。”她把毛巾和热饮放在收银台，“我付过了。”
出门时雨己经小了。女孩跟出来，突然问：“你为什么……”
“因为以前也有人这样问过我。”林小满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那里本该有个枪伤疤痕，现在只有光滑的皮肤，“在某个……特别长的梦里。”
路灯下，女孩捏瘪了饮料盒：“梦里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她仰头看开始泛白的天色，“我发现活着就像打游戏，死了能复活，但有些NPC……会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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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班公交车
清晨6点的公交车上，林小满给拎着菜篮的大妈让座。
“谢谢啊小姑娘。”大妈从篮子里掏出个橘子塞给她，“我儿子以前也总加班，后来……”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大妈用方言大声嚷嚷：“说了不吃降压药！你们医生就知道骗钱！”
林小满剥开橘子，酸得眯起眼。
后排两个中学生凑在一起看手机：“这个游戏NPC好智能！居然会记住玩家选择！”
她突然站起来，在下一站提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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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372的留言
破旧的报刊亭挂着“转让”牌子，玻璃上贴满租房广告。其中一张写着：
“找小时工，日结，地址：霞飞路32号。”
字迹和林建军的一模一样。
林小满揭下广告，背面用铅笔淡淡画着个∞符号。
霞飞路32号是家面馆。
招牌旧得褪了色，门口支着口大锅，蒸汽混着辣椒油的香气飘了半条街。林小满站在马路对面，看着系围裙的男人弯腰搅动汤锅——是林建军，但比游乐园见面时胖了些，鬓角也白了。
他抬头，隔着马路冲她咧嘴一笑，缺的那颗门牙格外显眼。
“来了？”他搅着汤勺，“吃面得等十分钟，灶火刚起。”
店里没客人，墙上贴着泛黄的菜单和几张老照片。林小满盯着其中一张：年轻的林建军站在建筑工地，旁边戴安全帽的男孩举着“优秀员工”奖状，脸被油烟熏得模糊了。
“你儿子？”
“以前是。”他捞面的手没停，“工地塌方，没救回来。”
热汤面摆在面前，汤底飘着红油和葱花。林建军从柜台下摸出瓶白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系统里那个‘林小雨’，长得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小满的筷子停在碗边。
“所以你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他抿了口酒，“但我每天都会多煮一碗面。”
后厨突然传来摔碗声。林建军皱眉掀开布帘，林小满跟过去，看见个穿校服的女孩正手忙脚乱地捡碎片——是便利店那个湿漉漉的身影。
“又逃课？”林建军夺过她手里的碎瓷片，“上次划的手好了？”
女孩低头，腕上的疤痕被创可贴歪歪扭扭地盖着。林小满蹲下来帮她捡碎片，听见极轻的一句：“……游戏更新了。”
碎片划破指尖，血珠渗出来。女孩突然抓住她的手：“你认识周默对不对？他在游戏里给我留了言！”
林建军打翻了醋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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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游戏里的坐标
女孩的手机屏幕上，一款名为《人间》的像素游戏正在运行。NPC头顶飘着对话框：
【告诉吃辣椒酱的人，锚点在老地方】
画面角落，一只像素橘猫慢悠悠走过。
“这游戏……”林小满喉咙发紧，“什么时候上线的？”
“昨天半夜。”女孩咬着指甲，“所有NPC都会突然说奇怪的话，论坛都炸了。”
林建军突然关掉卷帘门，从面箱底层抽出个牛皮纸袋：“极乐公司开发的脑机接口游戏舱，测试员全是昏迷后醒来的植物人。”
照片上，密密麻麻的维生舱排列在实验室里，每个舱体都贴着编号——372、492、0007……
“他们在用我们的记忆训练AI。”白酒瓶重重砸在桌上，“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是被抓回去格式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