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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盯着照片里那些维生舱，指尖的血蹭在编号"0007"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这游戏舱在哪儿？"
"拆了。"林建军把白酒瓶放回柜台，"半年前极乐公司突然关闭实验室，设备全运走了。"
穿校服的女孩——她自称阿乐——突然举起手机："但服务器还在！NPC说锚点在'老地方'，肯定是说游乐园镜屋！"
林建军的手抖了一下，酒洒在照片上："镜屋上个月塌了。"
"因为有人先去了。"林小满擦掉指尖的血，"你们最近联系过其他苏醒者吗？"
"联系过七个。"他声音低下去，"现在只剩三个还回消息。"
阿乐突然拽了拽林小满的袖子："那个周默……在系统里是什么样的？"
"爱穿长衫，戴单片眼镜，说话像民国教书先生。"
"果然是他！"阿乐调出游戏论坛，指着一条匿名帖：【镜中世界生存指南】发帖人ID叫"周先生"，头像正是像素风的单片眼镜。
林建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林小满扶住他时，摸到他后颈有块硬物——埋在皮肤下的微型芯片正在发烫。
"他们找到我了。"他抹了把嘴，"你们俩现在就走，去——"
卷帘门被猛地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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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与旧伤
后巷堆满啤酒箱，林小满拖着阿乐狂奔。身后传来林建军的吼声和金属断裂的脆响，接着是射钉枪特有的"砰"一声。
"我们去哪？"阿乐跑得气喘吁吁，校服外套勾破了。
"你家。"
"不行！我爸妈是极乐公司的研究员！"
林小满刹住脚步。路边的奶茶店电视正播放新闻：【近日多起青少年自杀未遂事件与某款游戏有关，专家提醒家长关注……】画面切到极乐公司发言人，正是阿乐手机照片里站在维生舱旁的白大褂。
阿乐突然哭了："他们给我装芯片的时候，根本没问我同不同意……"
林小满把她推进路边公厕，拧开水龙头冲洗她手腕的伤口。创可贴被冲掉，露出的不是刀疤，而是一串激光刻印的编号：【MIN-815】。
"815？"林小满想起论坛里死亡的苏醒者，"煤气中毒的那个？"
"那是我姐姐。"阿乐哆嗦着拧紧水龙头，"她醒来第三天就跳楼了，临死前发短信让我玩这个游戏……"
公厕隔间突然传来手机铃声。阿乐惊恐地摇头——不是她的。
林小满踹开隔间门，马桶盖上放着部老式诺基亚，屏幕上闪烁着"未知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听见沙沙的电流声里混着周默的嗓音：
"找台能玩《人间》的电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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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与桂花糕
网吧包间里，阿乐熟门熟路地黑进管理员电脑。《人间》登录界面弹出时，林小满注意到角落的版权信息：【基于极乐公司脑机接口技术开发】。
游戏载入后，像素风的街道逐渐清晰——完全是她们所在的城市，连网吧对面的煎饼摊都完美还原。
"看那个NPC！"阿乐指着屏幕。
穿长衫的像素小人站在游戏里的报刊亭前，头顶气泡框：【辣椒酱在第三排货架】。
林小满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泡面。
半小时后，她们蹲在便利店冷柜后面。第三排货架最底层，辣椒酱瓶子后面粘着个U盘。
收银台的机械义眼小哥突然开口："老太太让我转交的。"
"哪个老太太？"
"弹钢琴的那个。"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她女儿是极乐公司第一批测试员，编号0001。"
U盘插入电脑，弹出一段监控视频：
——病房里，戴呼吸机的女孩（标注：实验体0001）突然坐起，拔掉针头在墙上画满∞符号。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她指着摄像头说："告诉下一个玩家，系统在——"
视频戛然而止。
阿乐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论坛更新了！"
周默的ID新发了张像素画：钢琴键组成的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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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的和弦
老太太的轮椅停在钢琴旁，膝盖上放着那盒没送出去的桂花糕。
"我女儿临走前弹的就是这个。"她干枯的手指按响《梁祝》的片段，依然缺那个F大调和弦，"她总说这曲子少了个音，就像人生……"
林小满扫描琴键二维码，手机跳转到极乐公司内网。阿乐倒吸一口气——这是实验体们的脑电波监控界面，几十个窗口里，有个编号【000】的窗口正剧烈波动。
"是你！"阿乐惊呼，"他们在监控你的大脑！"
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轮椅扶手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她站在钢琴旁，搂着穿白大褂的女儿，背景是极乐公司LOGO。照片背面写着：【系统锚点在人心里】。
窗外传来急刹车声。林小满拉窗帘的手被老太太按住："琴凳下面有东西。"
掀开琴凳，里面藏着把车钥匙和一张住院手环——名字是【周默】，日期是三年前。
"他是我女儿的病人。"老太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也是唯一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门铃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