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盘道

第5章 盘道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地，除了奶奶“嘶拉”“嘶拉”地抽着烟袋，就是那个东西的咀嚼声。

昏黄的灯光在袅袅香烟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未知的神秘力量扑灭。

吃得差不多了，奶奶又用长指甲轻轻磕了下供桌上的一海碗烧刀子。那清脆的“笃笃”声，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敲在了我的心尖上。

我无奈，又端了过去。

张二嫂一把抓过碗，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嗝！”一声酒嗝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她将碗重重地放到一旁，随即望向奶奶，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怨毒，“嘶”“嘶”地叫了起来。

奶奶也放下烟袋，在檀香缭绕中跟她攀谈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奶奶一直有个规矩，我在家她在家不看病。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奶奶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眼神透过烟雾，似乎在探寻着对方的意图，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儿你既然来了，就敞开了说，到底有啥冤屈，非要缠着这家人不放？”

张二嫂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嘶嘶嘶，他们张家，滥杀我族，吃我子孙，此仇不报，我心难安！嘶嘶嘶……”

奶奶皱了皱眉，回应道：“天生万物，各有其道。人虽为万物灵长，但也不能肆意妄为。可你既已修行，也该知晓因果循环，冤冤相报何时了？”

张二嫂却不为所动，继续嘶叫着：“嘶嘶嘶，他们害我全家，我怎能轻易罢休？哪怕玉石俱焚！嘶嘶嘶……”

奶奶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恨，可那孩子是无辜的，他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你若再继续下去，不仅坏了自己的修行，还会累及无辜。不如就此放下，如何？”

张二嫂的身体猛地一僵，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她冷冷地看着奶奶，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许久，张二嫂缓缓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嘶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暂且放下。但他们张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

奶奶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知晓厉害。只是你也需遵守承诺，莫要再无端生事。”

张二嫂“嘶”了一声，算是应下。

……

许久之后，张二嫂便委顿在了地上。

奶奶望着门外，神色凝重。

“走了？”

“走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二嫂怎么办？”

“人没事儿，一会儿她男人就来接她了。”奶奶似乎知道这个夜晚我是不会把她送回去的。

当张二带走张二嫂时，不止神色憔悴，还扔下了仇恨的眼神。

对此，奶奶仿佛没看到，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冤孽啊！”

当晚，我不敢自己睡，我抱着奶奶问她方才怎么聊的。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仙家也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她只是淡淡地说。

“啊？奶奶，我怎么感觉仙家是外星人啊。”

奶奶明显身躯一震。

我猛然间看见她身后的虚空睁开无数只眼睛。

我吓得赶紧缩在了奶奶的怀里。

奶奶的身体松了下来，扶着我的头发说：

“你不是说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吗？再说，祂们是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快睡觉！”

我偷瞄了她身后一眼，那些眼睛没有了。我揉了揉眼睛，随即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在她熟悉的味道中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