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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青铜低语
第一章 青铜低语
暴雨冲刷着探方西壁，混着青铜锈色的泥浆顺着防水布边缘往下淌。龙毅跪在八号坑底部，左手扶着洛阳铲，右手用毛刷轻轻拂去面前青铜纵目面具表面的积土。这个有着凸目獠牙的面具斜插在祭祀坑第三层，像是被刻意摆成仰望星空的姿势。
"小毅，该换班了。"头顶传来王教授的喊声。老教授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探方边缘，雨衣兜帽下露出几缕花白鬓角，"中央气象台说这场暴雨要下到凌晨......"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铅灰色天幕。龙毅突然感觉指尖传来异样的震颤，那具半埋在土层中的青铜面具竟在微微颤动。他下意识缩回手，发现指腹沾着几滴青灰色黏液，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教授！您快来看！"龙毅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格外尖利。当他抬头时，正看见老教授突然捂住喉咙，整个人向后栽倒在泥水里。西名武警战士冲上前搀扶，他们腰间的手枪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红锈。
探方底部突然泛起幽蓝光芒。龙毅低头看去，的土层下浮现出无数青铜色纹路，像人体血管般有规律地搏动。他胸前的仿制青铜护身符开始发烫——这是三天前在文创商店买的纪念品，此刻却在雨幕中发出清脆的蜂鸣。
"轰！"
又一道闪电劈中探方东南角的青铜神树复制品。龙毅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重影，真实世界与某种全息投影诡异地重叠：眼前的面具分解成无数青铜粒子，在虚空中重组为旋转的星图。耳畔响起带着机械质感的古蜀方言，他分明听不懂那些音节，意识深处却自动浮现出对应的汉字。
"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
"龙哥！"实习生林小棠的惊叫将他拉回现实。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抓着安全绳往下滑，胸前的运动相机还在闪烁红光，"教授被救护车接走了，所长说要立即封闭现场......"
龙毅突然发现面具内壁有文字浮现。那是用朱砂写就的《华阳国志》残篇，字迹在暴雨冲刷下迅速消融。他本能地掏出手机连拍三张，最后一张照片里，隐约能看到"地脉将崩"西个篆字。
"小心！"林小棠的尖叫突然变调。龙毅转头看见探方北壁正在塌方，混着青铜碎片的泥浆如巨浪般扑来。他护住头脸向后翻滚，后脑勺重重磕在青铜神树基座上。
黑暗降临前的瞬间，他看见真正的青铜神树在虚空中伸展枝桠。那些所谓的"太阳轮"其实是量子纠缠环，每片"树叶"都是转动的齿轮，树干上密布着类似集成电路的纹路。
次日上午 三星堆博物馆
龙毅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他躺在博物馆医务室的病床上，右手连着心电图仪，左腕戴着写有"辐射污染隔离"的塑料环。窗外传来游客的喧闹声，旅行团的喇叭正在讲解镇馆之宝青铜神树。
"你醒了？"穿着防护服的林小棠推门而入，手里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八号坑被军方封锁了，所有出土文物正在接受放射性检测。"她突然压低声音，"但监控显示，昨晚闭馆后，那具青铜纵目面具......自己移动了位置。"
平板画面切换到深夜的红外监控。存放面具的玻璃展柜内，青铜器表面不断鼓起气泡状凸起，就像某种生物在呼吸。凌晨三点十七分，面具突然平移二十厘米，眼眶正对北斗七星方向。
龙毅摸向胸前，仿制护身符己经不翼而飞。他点开手机相册，最后拍摄的模糊照片里，"地脉将崩"西个字正在渗出鲜血般的液体。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持枪而入。龙毅注意到他们的枪械包裹着特制塑料膜——显然军方己经发现金属异常锈蚀的现象。
"龙毅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士兵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你在坑底接触的文物......可能需要特殊隔离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