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三章 九重天启
成都 三星堆博物馆隔离区
龙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蜷缩在铅板打造的禁闭室里，手腕的量子抑制器不断释放刺痛电流。军方在房间西角架设了消磁装置，但青铜面具的照片仍在他视网膜上灼烧——那些"地脉将崩"的血字正在手机相册里缓慢游动，像被困在玻璃中的水银。
"207号，准备接受脑部扫描。"广播里传来电子合成音。天花板降下环形扫描仪，蓝光扫过龙毅瞳孔时，他看见无数青铜齿轮在虹膜上转动。
突然，所有电子设备发出尖锐蜂鸣。龙毅扑到观察窗前，看见博物馆中庭的青铜神树真品正在融化。三千年前的青铜枝干化作液态金属升腾，在穹顶聚集成旋转的星云。保安的配枪在腰间锈成粉末，游客的手机屏幕炸裂出青铜色苔藓。
"警告！放射性物质泄漏！"
防爆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龙毅的量子抑制器突然失效。他撞开应急通道，迎面撞见林小棠正用消防斧劈砍变形的闸机。女孩的运动相机仍在工作，首播画面里满是弹幕："三星堆文物成精了！"
北京 昌平特情局地下七层
华安弟的机械左臂洞穿防弹玻璃。纳米虫群从指尖涌出，啃噬着监控系统的电路板。走廊警报响彻云霄，他却听见另一种声音——青铜编钟的震动正沿着地脉传来，频率与他的机械心脏同步。
"拦住他！"
特勤队员的电磁步枪射出蓝紫色电弧。华安弟翻身滚进通风管道，右眼的增强现实界面自动解析建筑结构。他看见地底深处蛰伏着巨型青铜构件，那些战国时期的"夔龙纹"实为量子集成电路。
管道突然剧烈震颤。华安弟扒开过滤网，透过缝隙看见实验室里悬浮着长城墙砖——砖体内部流淌着发光青铜液，正组成《河图》《洛书》的全息投影。当他的机械手指触碰到墙体时，整座基地的电力系统突然坍缩成奇点。
成都平原 日食初亏
龙毅冲上博物馆天台时，食甚倒计时悬浮在城市上空。原本湛蓝的天穹正被某种非自然黑暗吞噬，云层裂隙中垂下青铜色极光。他摸到颈间残留的护身符勒痕，那里正在增生出类似三星堆金杖纹路的金属鳞片。
"你们看手机！"林小棠突然尖叫。
成都七百万台智能设备同时失控。地铁站广告屏播放着商代甲骨文动画，美颜相机滤镜将人脸改造成纵目面具，外卖软件地图上浮现出叠加的星图图层。抖音热门视频里，主播身后的锦里古街正在量子化——明清建筑与青铜宫殿在像素中交替闪现。
"那不是日食..."龙毅的声带因辐射灼伤变得嘶哑，"是某种东西在靠近..."
北京时间14:08 日全食
当月球阴影吞没最后一缕阳光时，成都平原七百万人同时僵首。龙毅的西肢不受控地摆出青铜大立人像的姿势，林小棠在惯性作用下跳起古蜀祭祀舞。
在地球另一端，华安弟冲出特情局基地。他的机械义体自动分解重组，在雪地上踏出《墨经》记载的机关步法。量子纠缠跨越时空，两人的动作形成完美共振。
青铜神树的虚影刺破云层。这株横亘三百公里的星际造物，根系扎入都江堰鱼嘴，树冠洞穿电离层。每片"树叶"都是转动的戴森环，枝干流淌着反物质溪流，树皮上的《山海经》异兽浮雕正在量子涨落中苏醒。
"快拍！"林小棠用最后意识按下快门。运动相机记录下匪夷所思的画面：
武侯祠的柏树化作青铜巨蟒
环球中心玻璃幕墙浮现星际坐标
火锅店的红汤凝成《连山易》卦象
食甚结束刹那，所有人类同时呕吐出青铜色黏液。龙毅在眩晕中瞥见神树顶端开裂——九重天宫的全息投影里，机械化的西王母正在调试银河系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