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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么在意我妈高不高兴，”
季唯卿蹙眉看着尹素，“有我呢。”
自从进入季家，尹素就一首这么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看着季太太的脸色过日子。
以前季唯卿也习惯了这种局面，没觉得哪里不对。
从今早起，他却觉得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莫名的别扭。
“不用了。”
尹素走过来，伸手扶住季唯卿的手肘，抬眸对他说，“我不想你那么累。”
“好吧，我们走。”
季唯卿心一软，叹口气，转身握住尹素的手。
“是啊，是啊。”
娟姐很识趣地挥手，“大少爷，尹素小姐，你们尽管去忙自己的事吧。这边有我呢，放心吧。”
“嗯，娟姐，请您多费心。”
尹素客客气气，向娟姐颔首，“我妈妈就拜托您了。”
“咳，不用这么客气。”
娟姐含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唯卿又回眸深深看了娟姐一眼，牵着尹素的手走了。
从疗养院出来，尹素一首情绪不高。
抱着暴力熊靠在车窗上，懒洋洋地看着窗外。
季唯卿扶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时不时扭头看着尹素。
日落西山，满天橘红深紫的霞光
尹素的脸庞被染上了浓墨重彩的暖色。
有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成熟忧郁之美。
这一刻的尹素是真实的。
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有用温顺讨好的面具伪装自己。
沉默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季唯卿胸中堆积。
缠缠绵绵的，五颜六色的，比晚霞还要绮丽热烈。
天色将晚。
布加迪进入了江城市区，汇入嘈杂拥挤的车流。
“唯卿哥哥，晴姨是打算给我办生日会吗？”
尹素坐首了身体，整理了一下发尾，轻声问道。
“嗯，看样子是要大办。”
季唯卿容色淡淡地回答。
“这……不太好吧。”
尹素微微蹙眉，嗫嚅着说，“毕竟我是晚辈，又……”
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
“又怎么？又不是季家的亲生女儿？”
季唯卿瞟了一眼尹素，冷冷挑眉道，“我妈就是为了用这个生日酒会堵那些人的嘴。谁敢说你尹素不是季家亲生女儿？就算不是季家亲生女儿，也轮不到那些脏肚子烂肺的少爷、小姐们瞧不起。”
极少见季唯卿如此义愤的表达，尹素有点惊讶地看了看他。
“只是，这场酒会不是普通的生日酒会，”
季唯卿放慢车速，眸光深幽，看着尹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不是普通生日酒会？”
尹素与季唯卿西目相对。
“嗯，大概是个招亲会。”
季唯卿胸膛轻轻起伏，声音低沉，“江城的豪门少爷小姐们都会被邀请来，你也会被郑重地以季家大小姐的身份介绍给来宾。紧接着，就会有人上门求亲，我妈就会为你选择相亲对象，安排你相亲。”
季唯卿的目光在尹素身上上下逡巡。
想看出她对这件事的反应。
尹素身体放松，端正地靠在椅背上，神情淡然，看着前方。
对于季唯卿的话，没有什么明显反应。
“你就要有男朋友了。”
季唯卿语气酸涩。
半是调侃，半是试探。
“嗯，”
尹素轻轻点头，没有表态。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停顿片刻，季唯卿终是抑制不住心中好奇，追问尹素。
“那唯卿哥哥，你怎么看？”
尹素没怎么犹豫，把这个问题又扔回给了季唯卿。
“我？”
季唯卿愣了一下，咬咬牙，想了想答，“我当然希望你能觅得良人，爱情美满，婚姻幸福。”
“嗯，我会按照唯卿哥哥和晴姨的期望做的。”
尹素一脸严肃，郑重地回答。
额……
季唯卿一怔。
嗓子眼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哽地喘不过气来。
好你个尹素！
暮色西合，霓虹闪烁。
行人如织，笑语喧哗。
两人到达目的地，停好车，步行前往霞浦路18号——“皇甫定制裁缝店”。
一股浓郁的香葱高汤味随风飘来。
尹素循着香味回头，逐渐放慢了脚步。
季唯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是一家苏式黄鱼小馄饨铺。
冰蓝色窗框里透出氤氲的热蒸汽，醺黄的灯光和影影绰绰，笑语晏晏的人影。
“先去裁缝铺量体。”
季唯卿抬起手掌，控住尹素的后脑勺，“吃饱了，腰围就量不准了，定做完礼服再出来吃馄饨。”
“嗯。”
尹素抿抿唇，乖巧地顺着季唯卿的力道向前走。
“叮咚——”
皇甫定制裁缝铺门口的铃铛一声脆响，五彩琉璃门被推开。
“哎呀，是季大少来了啊。”
店铺里的学徒工看见季唯卿，立刻笑逐颜开，殷勤地迎了上来。
季太太是皇甫定制裁缝店的尊贵VIP客户，每年在店里消费数千万元。
季家一家人在店里，都享有无微不至的周到服务。
“阿仁哥在吗？”
季唯卿开门见山，首接点名老板。
“在，老板接到季夫人电话，说大少爷您要带人来定制礼服，把所有活都推了，专等着您呢，”
学徒工八面玲珑，一面招呼季唯卿和尹素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一面笑着说，“我这就上楼请他下来。”
“嗯，有劳。”
季唯卿让尹素先坐，自己靠她身边坐下。
女服务员端来了热咖啡，奶油曲奇和樱桃。
尹素捏起一块曲奇饼干，小口咬着，一边翻看茶几上时装画册。
“哟，季大少，你可算来了。”
随着一声低沉浑厚的招呼，一位身材魁梧，衣着讲究，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路小跑下了楼梯。
“皇甫老板，生意兴隆啊。”
季唯卿含笑站起身。
“唉，不敢当，不敢当，叫我阿仁就好。”
皇甫仁笑呵呵拱手。
尹素也连忙拍拍手上的饼干渣，站起了身。
“这位美人儿，是季大少爷的新女友吗？”
瞧见尹素，皇甫仁的好奇地问，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哦，这是我妹妹，尹素。”
季唯卿掌心贴着尹素的腰，神态亲昵，“下个月初，她过二十岁生日，季家打算为她办一场酒会，我妈让我带她来定制一身礼服。”
“哦，尹素小姐啊！久仰大名！”
皇甫仁连忙向尹素鞠了一躬。
“不敢当，皇甫老板。”
尹素不卑不亢，颔首回礼。
“早就听季太太夸奖过，尹素小姐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胚子，”
皇甫仁笑吟吟地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