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汉江,碧波荡漾。甲板上,汪先生铺开宣纸,饱蘸徽墨,笔走龙蛇间,一幅《汉江帆影图》跃然纸上。紫薇托腮欣赏片刻,忽笑着取来纸笔写道:“行舟碧波上,铺楮收汉江。山皴风泼墨,帆落影成双。”
“好!” 汪先生抚掌赞叹,“收汉江,风泼墨!紫薇姑娘这首诗,好有气势!紫薇姑娘真是难得的才女啊,来,紫薇姑娘,把这首诗帮我题到这幅画上。” 紫薇笑笑道:“我的字写的有点丑,不如你题上去,我签个名。”江先生道:“好,好,说完龙飞凤舞,一气呵成,!”紫薇道:“好精美的小楷。”说完:“她也用小楷题了自己的名字。”紫薇用毛笔练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这还是拿得出手的。不至于破坏整幅画的美感。
叶云龙倚着桅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溅出几滴茶水。叶夏瞥见将军的神色,憋笑凑过来:“将军,您这茶都凉了。”
“凉了就换!” 叶云龙没好气地说,余光却仍盯着甲板中央谈笑风生的两人。当紫薇被汪先生的某个笑话逗得笑弯了眼时,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过去:“前方快到襄阳城了,汪先生不如去检查下货物?”
汪先生恍然:“正是正是,疏忽了!”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紫薇拉住:“不急,襄阳城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呢。” 她转头看向叶云龙,眼中闪过狡黠,“云龙,你不是擅长下棋吗?不如与汪先生对弈几局?”
叶云龙挑眉,心中暗喜,嘴上却道:“只怕汪先生不屑与我这武夫对弈。”“哪里哪里!” 汪先生兴致勃勃摆开棋盘,“久闻叶公子剑术超群,今日倒要见识见识公子的棋艺!”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叶云龙表面沉着,落子却有几分凌厉。汪先生面露微笑,不紧不慢应对。紫薇在一旁观战,不时出言点评,三人倒也其乐融融。
另一艘船舱内,白眉师父与叶母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刚泡好的新茶。白眉轻抿一口,赞道:“这黄山毛峰,果然名不虚传。”
叶母微笑:“师傅若是喜欢,此番行程结束,我便送您几罐。”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白眉望着叶母鬓边的玉簪,鬼使神差道,“这簪子... 与你很相配。”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白眉咳嗽一声,慌忙转移话题:“咳咳,听闻襄阳城有座古寺,香火极盛,改日倒可去瞧瞧。”?叶母脸颊微红,低头摆弄着茶盏:“... 也好。”
船外,夕阳将江面染成金色,船头的“紫”字旗猎猎作响。叶云龙看着一旁的紫薇道:“你累了,先歇歇吧。”紫薇笑道:“好,我先给你们拿些茶点。”不一会儿,就给他们泡了一壶热茶又拿了几样糕点,才懒洋洋的走进船仓。这两人对弈一局后,竟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叶云龙先胜一局,第二局后渐渐旗鼓相当。两个人首杀的天昏地暗,才因要吃晚饭不得不收手。还约定改日继续切磋。
第二天一早,襄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城门口的青石板己被来往车马磨得发亮。紫薇一袭鹅黄襦裙,腰间系着精致的香囊,轻盈的走在青石板上,时而伸展手臂,时而闭目吸气。叶云龙身着藏青劲装,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却时不时被紫薇拽着去看街边新奇的小玩意儿。
白眉师父背着双手,慢悠悠晃到叶母身旁,指着城墙上斑驳的箭孔笑道:“当年郭靖郭大侠守襄阳的故事,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叶夫人,你说这城墙上,会不会还留着大侠的英魂?”
叶母抿嘴轻笑,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温柔:“师傅又在打趣了。不过这襄阳城历经战火,倒真有股说不出的沧桑劲儿。” 说着,伸手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白眉见状,默默往她旁边再挪了挪,替她挡住了些许的微风。
一行人顺着青石路来到广德寺,寺内钟声悠扬,檀香袅袅。紫薇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许愿。叶云龙站在她身后,望着她低垂的眉眼,不由自主也跟着双手合十,只是许的愿全是 “愿紫薇一生平安顺遂”。
“云龙,快来!” 许愿完的紫薇拉着他跑到一棵千年银杏树下,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绸带,“我们也系一个!” 她踮起脚尖,把写满愿望的红绸系在枝头,转头冲叶云龙狡黠一笑:“猜猜我许了什么愿?”
叶云龙还未回答,身后传来汪先生的声音:“莫不是希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不知何时,他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襄阳特色大头菜。
“保密!” 紫薇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拉着叶云龙去看寺内的碑文。汪先生看着她小孩子的模样,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叶云龙一边听她叽叽喳喳讲解,一边不着痕迹地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生怕她被来往的香客撞到。? 出了寺庙,众人漫步在襄阳街头,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汪先生到底是生意人,跟谁都聊得来,对当地特产人文如数家珍。叶母被一家绣庄吸引,驻足欣赏绣品。白眉站在一旁,时不时点评两句,惹得绣庄老板娘首夸他是行家。紫薇看他们说的热闹,也跑了过来。看了看这些绣品,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只见挂着的每一个绣品都层次分明、充实且富丽堂皇,但凡技术差那么一丢丢火候,都绣不出这样几乎登峰造极的效果。于是她每款都买了一幅,准备拿到成衣店做样板。老板娘也会做人,看她买这么多,主动给她打了折,皆大欢喜。
“来尝尝襄阳的牛肉面!” 紫薇拉着众人拐进一家面馆。热气腾腾的面碗端上桌,红油鲜亮,牛肉片薄如纸,香气西溢。紫薇吃得满脸通红,叶云龙默默递上帕子,眼神里满是宠溺。白眉和叶母相视一笑,也低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