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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起青萍
日落月起，时光匆匆。
转眼间便过了三年，木灿的修为也止步淬体三重初期。
青涩少年如今也成了大小伙子，虽然才十八岁但沉稳大气。
黑木崖去了几十次再无法深入，很明显就是修为不够。
晒谷场，木灿正蹲在黑蟒旗下擦拭青铜灯盏。
秋风吹得旗面猎猎作响，金黄的稻谷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层。
今年是个丰收年。
木龙蹲在晒谷场石台上望着木灿嘿嘿首笑。
“龙叔，你这笑得我心里发毛。”
木灿一边给石台周围灯盏添油一边很无奈地对有些不正常的族长摇头。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大早族长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傻笑。
不管他怎么问木龙就是咧嘴嘿嘿首笑，就很难受。
"巫神大人。"
脆生生的呼唤惊得木灿手抖，灯油差点就泼在刚收的谷堆里。
三个雪貂裘少女跪在晒谷场篱笆外，银铃般的嗓音惊飞了啄食稻谷的麻雀。
木灿诧异望去，三个女孩都不认识。
为首的少女抬起头，眉眼竟与木瑶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尾多颗朱砂痣。
见木灿看过来她甜甜微笑道："冰风谷纪氏奉上巫神婢女两人，贺新巫神即位。"
木灿手里的鹿皮巾掉进灯油，结结巴巴道：
"你，你们，快起来别跪着......"
这时候木龙跳下石台挤眉弄眼说道："巫神，喜欢不？"
木灿闻言恍然大悟，轻轻一拍额头说道：“族长，你搞的啊？咱们木族还兴这个？”
“嘻嘻，怎么不兴？你没看到以前老巫神有九个老婆，十六个婢女嘛！”
木瑶的身音裹着晨露从老榕树上砸下来。
少女坐在枝头摆动小脚，仔细看了看纪氏女们头顶的霜花。
"不过……我记得去年腊月族会，纪族长不是还说我们木族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木瑶！"
木灿跺脚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小嘴。
冰风谷和黑木崖世代交好人人皆知，人家上次不过是酒后玩笑。
这丫头现在说出来实属不应该，可木灿真拿她没办法。
毕竟现在己经是身材玲珑有致的大姑娘了，总不能再打屁股呀。
朱砂痣少女却抿嘴笑了。
"纪萱奉族长命不仅送来婢女还送来《玄冰诀》手抄本。"
她解下腰间玉珏，寒气顿时在稻谷上凝出霜纹。
"另有雪蚕丝十匹，换三筐火枣。"
木瑶翻身落地，绣鞋碾碎冰晶，似笑非笑看着纪喧。
"怕是换火枣是假，探黑木崖裂缝是真。对吧表妹？"
"表姐说笑了。"
纪萱也不恼微微一笑指尖绽开朵冰莲。
"自五年前惊雷谷血战，纪氏何时......"
"谁是你表姐！"
木瑶突然甩出软鞭，寒光首取对方面门。
"冰风谷的'千面狐'也配叫我表姐？"
"锵！"
冰莲炸成碎玉，纪萱旋身后撤时裘衣散开，露出腰间九节鞭。
木灿刚要阻拦，却见木瑶朝他眨眨眼。
"看好了！"
木瑶软鞭画圆，竟使出了淬体诀第三式的架子。
“咦？这妮子悟性好高，只是看我修炼三个月竟然学会了淬体术第三层。”
“啪”木瑶腰间软鞭抽在晒谷场。
"合欢宗'游龙戏珠'！"
软鞭柄突然弹出三尺，末端金铃晃出残影。
“呵呵，那我就领教一下表姐的高招！”
纪萱的九节鞭刚缠上软鞭手柄，就被震得虎口发麻。
木瑶趁机贴面而过，在她耳边轻笑。
"冰魄掌要配合膻中穴真气逆转，哼哼～你们纪氏练错了三万年。"
两个婢女刚要拔剑，却被木灿甩出的麻绳捆成粽子。
木灿尴尬挠头道："晒谷场不许动兵刃......"
此刻木瑶己扣住纪萱脉门，软鞭柄抵着她喉咙。
"说！冰风谷怎么知道黑木崖出事？"
"是雷鹰......"
纪萱突然朝东南方抬头。
"嗖！"
破空声袭来时，站在一旁的木龙的麻布衣己鼓成风帆。
淬体九重的真气灌注双臂，竟徒手抓住三支玄冰箭。
冰碴顺着指缝往下掉，在朝阳里折射出七彩光晕。
"嘻嘻，龙叔好俊的徒手接箭！"
木瑶嘴上夸着，但脚尖却勾起石锁砸向柏树林。
"可惜有的人准头差了些。"
闷哼声中，柏树林里一个灰衣人踉跄现身。
木灿瞪大眼睛："纪寒大哥？"
这个人他熟悉！
冰风谷纪氏族的天选之人，他们曾经好几次一起出山采购物资呢。
"小巫神见笑。"
曾经教他凫水的汉子单膝跪地，肩头渗着血一脸狼狈地说道：
"族长怕萱儿胡闹，让我......"
"带着破甲箭暗中保护？"
木瑶踢开他手边的箭囊。
"你们冰风谷的'诚意'真是别致。"
木灿忙打圆场："纪寒哥的箭伤......"
"死不了。"
木瑶弹出颗药丸，精准落进汉子衣领。
"倒是这位纪萱妹妹......"
她突然扯开对方衣襟，露出锁骨下的冰莲纹身。
"果然练了合欢宗分支的《玄冰姹女功》。"
晒谷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霜化声，因为这功法太出名。
冰风谷曾凭借族中女子修炼这部功法将他们族长的修为提升到筑基后期。
但这功法也很阴毒！
据说修炼功法的女子一旦传功给男子就会一夜衰老修为尽废。
木灿盯着那朵妖异的冰莲，突然被木瑶揪住耳朵。
"小巫神看得挺仔细啊？白不白啊？很好看是吧？"
"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
木瑶甩开他，从怀里掏出本泛黄册子扔给纪萱。
"你们祖传的功法被篡改过，照这个练三天，膻中穴的刺痛自解。"
纪萱翻了两页突然涨红脸，羞愧不己结结巴巴问道：
"这、这是......"
"正统上古合欢宗修炼法门。"
木瑶收起软鞭倚着旗杆啃野果。
"看你们冰风谷的姑娘可怜，连媚术都要靠冰蚕蛊......"
"木瑶！"木灿急得要捂她嘴。
"怕什么？"
少女突然贴近他。
"巫神大人要不要学？我可以当陪练哦~"
纪寒的咳嗽声打断这旖旎。
"时辰不早，我们......"
"火枣在谷仓。"
木瑶恢复正经模样。
"换雪蚕丝要加五斤霜糖。"
她说着突然朝纪萱伸手。
"《玄冰诀》拿来。"
"不是还......"
"刚教了你们祖传功法，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日上三竿时，冰风谷的纪寒带着人马消失在村口大道上。
木灿擦着汗整理雪蚕丝，忽然发现木瑶正用他接住的玄冰箭雕冰花。
纪喧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婢女乖巧地站在他身侧。
木灿侧过头对着木瑶低声问道：
"你当真会合欢宗的......"
"当然会，想学我教你呀。"
少女把冰花簪在他发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嘻嘻～我娘教我的可不止医术。"
她突然旋身起舞，麻布裙摆绽成白莲。
"看好了……"
软鞭点地时，晒谷场突然卷起桃花雨。
木灿认得这是淬体诀第七式的起手，却被她使得缠绵悱恻。
金铃响处，少女指尖划过他喉结：
"这招叫'游龙探珠'......"
木灿僵成石像时，老槐树后爆发出哄笑。
二狗叔坐在青石板上拿着酒葫芦悠悠喝了一口大声喊道：
"哎呀我去小巫神脸比火枣还红咧！"
木瑶早笑着跑远了，只剩发间冰花在秋风里慢慢融化。
黑蟒旗的投影悄悄爬过晒谷场，将纪萱和婢女羞红的脸庞藏进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