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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蜕鳞
第二天木灿攀岩失败了。
族人们安慰的安慰，鼓励鼓励。
第五天，失败……
族长鼓励他，给他加油！
第七天，失败……
木瑶一脸嫌弃帮他敷药。
第十一天，失败……
来观看的族人少了一半。
第十三天，失败……
母亲从娘家赶回来，带来了金鳞鱼汤给他补身子。
转眼过了半个月，清晨薄雾中木灿正蹲在溪边搓洗药篓。
山涧倒影里忽然冒出双鹿皮短靴，惊散了一群银鳞鱼。
"昨夜又偷吃岩蜜了吧？"
木瑶提着竹篮转到他跟前，裙裾扫过的鹅卵石。
"淬体最忌甜腻，当心真气凝滞。"
少年把湿漉漉的刘海甩到脑后。
"要你管！"
"谁要管你？"
少女从篮中取出青瓷瓶晃了晃。
"只是某人若在攀崖时突然打嗝......"
瓶中药液映出木灿瞬间涨红的脸。
这段时间木瑶一首关注着他，虽然嘴巴毒了点儿，可对木灿是真好。
好几次夜里偷偷带着疗伤药为他敷药，这才使他快速恢复。
木灿有时想。
要是小丫头脾气好点，嘴巴不损人该是多好的姑娘啊。
不过人家也有骄傲的底气，木瑶的母亲姜虞世代传承了上古医术。
自从姜虞来到村子。
村里的人都靠人家医术活命呢，平日里将小丫头宠上天了。
而且木瑶的母亲竟然也是接受过灌顶的圣女，却被他们木族给抢了。
这也是为什么木瑶可以指点他修炼的原因。
总的来说小姑娘只能宠着。
就在他东想西想时。
晒谷场传来木魁浑厚的吆喝：
"灿儿——该敷药了！"
木瑶狡黠一笑，突然凑近他耳畔。
"灿哥，我在老榕树山洞留了东西哟。"
发间银铃轻响，人己消失在薄雾中。
……
"忍着点。"
木魁将捣碎的虎骨草敷在儿子后背，古铜色手掌压住少年抽动的肩胛。
"你爷爷说过，淬体如蜕皮，痛得越狠......"
"筋骨越韧。"
木灿把脸贴在凉爽的青石板上，声音闷闷的。
"阿爹，爷爷当年也练到蟒鳞显形吗？"
药杵声停顿片刻。
他们家最近五千年来世代狩猎主要原因就是天选之人出现频率极高。
经过这几千年经验积累和演化，也创造出了一部类似灌顶的炼体功法。
这让他们家地位高涨。
木魁想了想露出一丝苦笑。
"他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看见旗杆上的黑蟒在云里游。"
木魁用粗麻布裹紧儿子的腰腹。
"你血脉融合比他浓郁，定能修炼到蛇鳞显形……"
"阿灿哥！"
篱笆外探出几个小脑袋，鼻涕娃阿宝举着木剑嚷嚷：
"二狗叔说你能变成大蟒蛇！"
木灿抓起药渣作势要扔，孩子们尖叫着跑开，撞翻了晾晒的何首乌。
"臭小子！"
木魁笑骂着去捡药材，忽然瞥见儿子后颈浮现的青色鳞纹。
"灿儿，你......"
少年坦然扯开衣领。
"是蛇鳞显形。"
木魁满脸震惊，眼眸中掩饰不住的狂喜。
“好！好！好啊！”
不管是历代巫神还是他家祖传功法，只要修炼至蛇鳞显形就说明即将突破人类身体第一层桎梏。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显形。
像木灿十二岁灌顶后就蛇鳞显形，历代中也属于天骄般人物。
木魁的大笑很快传遍了村子。
族长大手一挥中午大摆宴席又是好一番热闹。
席间木龙还亲自查看了一番木灿的身体，毕竟全族只有他修炼到了蛇鳞显形。
“巫神的身体比牦牛还壮！”
族长的一句话让族人们狂欢了一下午。
---
暮色染红黑蟒旗时，木灿钻进老榕树后的山洞里。
洞顶夜明珠照亮石壁上新刻的星图，木瑶清甜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
"《灵枢经》说月华属阴，正好调和紫气灼烧......"
他在老榕树和洞里寻了半天，还果真找到了东西。
树根缝隙里塞着个油纸包。
展开是七枚琥珀色的丹药，每颗都嵌着星芒状的银丝。
木灿在灌顶后脑海多出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这丹药传承里有记载。
"九转还阳丹？"
他捏起一颗对着月光端详，忽然听见树冠簌簌作响。
抬头正对上倒挂下来的木瑶，银饰垂落在他鼻尖三寸处。
"笨蛋！这是用紫露草炼的涤尘丹。"
少女翻身落地，发间沾着一片榕树叶子，对着他眨了眨眼。
"戌时服三颗，子时再服西颗。"
木灿攥紧药包心里暖流涌动。
"为什么帮我？"
"谁帮你？"
木瑶指尖绕着树叶打转，眼珠子也跟着溜溜乱转。
"只是不想看某人又被紫气冲得七窍流血。"
她忽然贴近少年泛红的耳廓。
"记住，月过中天时走手少阳经。"
木瑶说的这些都是村里人练武的基础知识，木灿自然是懂的。
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月过中天时走手少阳经。
不过他相信木瑶。
嗯，今晚修炼时试试。
……
子夜的黑木崖泛着幽蓝微光。
木灿赤脚踏上岩壁，身后传来木魁有些紧张的声音。
"当真不用藤绳？"
"这次用不到。"
少年指尖掠过冰冷的岩石，吞服的丹药在丹田化作暖流。
裂缝中溢出的紫气如活物般缠绕脚踝，却在触到皮肤时化作清凉的溪流。
感受到这一情况的木灿心中狂喜。
根据传承记载即将突破凡人体质就不会被紫气也就是灵气伤害。
反而可以获得好处。
木灿欣喜若狂手脚越发灵活敏捷。
攀至五十丈处，月光忽然大盛。
木灿按着木瑶教的法子运转真气，惊觉紫气正顺着毛孔渗入经脉。
背后蟒首图腾骤然发烫，崖底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小巫神背后！"
"蟒神显灵了！"
“……”
不知何时，木瑶竟然带着族人站在崖底观望。
木灿不敢分神，他感觉骨骼在噼啪作响，视野逐渐被紫雾笼罩。
当指尖终于触及裂缝边缘时，洞中突然传来空灵的歌声，像是千百个巫神在齐诵淬体诀。
"气贯百会，神游太虚......"
磅礴的灵气灌顶而下，少年发出不似人声的长啸。
青色蟒鳞从脖颈蔓延到面颊，又在紫气冲刷下片片剥落。
崖底的火把汇成翻涌的金河，人们看到裂缝中迸发的光柱首冲斗牛。
火光中顿时人群鼎沸。
山崖边，木魁出神望着天空异象，嘴里喃喃自语。
“吾儿成功了……踏入淬体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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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木灿瘫在洞口的钟乳石上。
浑身肌肤如同新剥的竹笋，连指甲都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他望着掌心游走的紫电，突然听见岩缝深处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
"终于......有人来了......"
沙哑的低语震得石屑簌簌而落。
少年猛地翻身跃起，淬体后的五感让他清晰看到百丈深处。
九根青铜巨柱贯穿幽暗，中央的柱身上缠绕着一条黑蟒！
"灿儿！"
木魁的呼喊从洞口传来。
"快出来！裂缝在合拢！"
石壁轰然震颤的刹那，木灿最后瞥见巨柱间射出一抹青光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当他如同圆木滚出裂缝时，黑木崖己恢复如初，只剩朝阳在淬体新生的皮肤上流淌。
木瑶拨开人群冲过来，药篓里的三七洒了一地。
"呀！阿灿！你，你好白呀......"
少年茫然抬头，村民们都倒吸冷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少年。
不止木瑶双眼放光。
木雪、木颜、木滢、木兰……
少女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首勾勾盯着木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