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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星砂问道
月光从穹顶的裂隙渗入洞府。
就在木灿蹲在地上拂开沉香研究河图灯阵的时候，纪萱将目光看向碑林。
青铜灯阵的光晕与天光交融，在碑林间织出流金纱幔。
纪萱的指尖悬在《连山易》残碑上方三寸，冰魄真气凝成的细丝正沿着碑文沟壑游走。
"坎离交泰处，需引兑位星砂补足巽风......"
她喃喃自语间，发梢凝结的霜花簌簌落在石碑底座。
那处青玉雕成的赑屃突然睁开石目，口中衔着的玉珠"咔嗒"转了三圈。
正蹲在十丈外研究河图灯阵的木灿听到声响，心里猛的一紧。
他抬头看向纪萱顿时面色大变，这里面的东西怎敢乱动，急忙出声阻止。
"萱儿别动！"
迟了。
纪萱的冰丝己勾住玉珠纹路，整座碑林突然响起编钟般的鸣响。
悬空的青铜灯盏次第熄灭，星砂火焰化作流萤扑向中央玉碑，在碑面凝成斗大的篆字：阵道九问·其一。
黑蟒的尾巴尖卷来块钟乳石当座椅，金瞳里闪着看热闹的兴奋。
"小丫头触发了主人留下的课业，答错一题可要挨雷劈的。"
仿佛印证它的话，穹顶雷云开始聚集。
纪萱却恍若未闻。
她广袖轻振，十八枚冰棱悬浮身前，尖端蘸着星砂在虚空勾画。
当最后一笔阵纹落成时，熄灭的青铜灯竟有七盏重新燃起幽蓝火焰。
"以阵破题？"
黑蟒的鳞片哗啦作响，黄金竖瞳中露出意外之色。
"倒是合主人脾性。"
木灿不知何时凑到近前，鼻尖几乎贴上玉碑，看了看西周碑林又低头沉吟片刻。
他忽然抓起把星砂撒向半空，金粉在穿过冰棱阵图时突然凝成卦象。
"萱儿你看！"
他沾着星砂在石碑底座疾书。
"这兑位要的不是补足，是泄洪——就像晒谷场泄水渠得先挖深三寸！"
“嗯，灿哥好聪明。”
说罢，纪萱笑盈盈地将手中的冰棱"叮"地撞在某盏青铜灯沿。
流萤星砂组成的篆字突然坍缩成旋涡，将两人神识拽入幻境。
木灿和纪萱两人像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咦？竟然触动了主人的幻阵。”
碑林外大石上黑蟒见状显得有些意外。
阵道幻境中。
木灿牵着纪萱站在云海之巅，脚下是缩小的十万大山。
一百零八峰灵气如丝绦飘舞，正是天然形成的周天大阵。
黑木崖赫然就是阵眼。
"改巽风为震雷，需在寅时引天火淬炼阵眼。"
纪萱的冰魄真气化作丈余长的算筹，在山川间推演变化。
当她改动第三处灵脉走向时，西南角的雾气突然凝成血色。
木灿突然拽着她滚下云头。
原先立足处炸开焦痕，竟是天道反噬的劫雷。
"用黑木崖的黑木！"他在疾风中大吼，"那可是仙人渡劫留下的......"
纪萱瞬间明悟。
腰间九节鞭卷起黑木崖上一根黑木，精准落在暴动的灵脉节点。
即将崩塌的大阵突然泛起黑色柔光，竟比原先稳固三成。
黑蟒的声音从云端传来："以刚补刚，倒暗合主人的'杀阵'之道。"
随着阵法稳固，木灿牵着纪萱忽然又出现在一座车水马龙的都市。
“啊！这是什么地方？怎这么奇怪？”
纪萱柔若无骨的手掌用力抓住木灿，眼前的东西太奇怪从未见过。
“这阵法还真有意思。”
木灿轻轻搂过纪萱微笑说道：
“这就是卡瓦格博峰结界外面的世界，也就是长辈们说的凡间。”
“啊？这就是凡间呀。”
纪萱顿时不紧张了眼中充满了好奇东看看西瞧瞧。
“灿哥，快看那个是什么法器在天上飞？现在的凡人也能使用法器了吗？”
少女指着天空满脸不可思议。
“那不是法器，凡间把这个叫做飞机。”
“飞鸡？可是长相不是鸡呀，而且我看它一根羽毛都没有啊？”
少女就很疑惑，就算是上古典籍中也有记载不长羽毛的鸡呀。
“不是飞禽那种，而是凡人创造出的一种机器……”
神识归位时，玉碑上的篆字己化作"甲上"。
穹顶降下道七彩霞光，将两人笼罩其中。
木灿的麻布衣浸透冷汗，掌心却托着团跃动的星砂。
那砂粒自行排列成简易的聚灵阵，竟是天道赐予的阵师印记。
"初级阵法师？"
黑蟒的尾巴尖戳了戳他腰间鹿皮袋。
"把你那岩蜂蜜贡献出来，蟒爷教你个讨巧的困龙阵。"
纪萱正凝视着玉碑上新浮现的《洛书衍义》，闻言轻笑。
"前辈方才还说主人最厌取巧。"
"此一时彼一时。"
黑蟒卷走蜜罐理首气壮。
"当年主人用酒葫芦砸阵眼时......"
它的声音突然含糊起来，粗壮的尾巴悄悄挡住某块刻着酒坛涂鸦的石碑。
蜂蜜布阵
暮色染红星砂时，木灿在碑林西北角摆出个歪歪扭扭的七星阵。
每处阵眼都糊着黏稠蜂蜜，引来十几只玉髓蜂围着打转。
"阵不成阵，倒像孩童的糖画。"
纪萱嘴上嫌弃，却悄悄用冰魄真气帮他固定蜂群走向。
当第七只玉髓蜂落在摇光位时，阵中星砂突然腾空凝成勺形。
磅礴灵气灌入木灿丹田，在他手背烙下枚青铜阵纹。
黑蟒盯着那纹路神色复杂："三万年了，竟真有人用野路子通过'拙阵'认证。"
木灿正欲细问，忽然嗅到淡淡酒香。
转头望去，纪萱的冰棱正点在某盏青铜灯上，灯芯跳动的星砂竟凝成个醉卧的老者虚影。
"阵痴师祖？"黑蟒突然盘成警戒姿态，"您老人家怎么......"
虚影抬手掷出个酒葫芦，精准砸在木灿头顶：
"蜜渍青梅味尚可，比小蟒蛇当初偷埋的桑落酒还差些火候。"
整个洞府突然地动山摇，在木灿抱头鼠窜和纪萱的轻笑声中阵法破解。
当木灿和纪萱再次出现时己经站在了黑木仙府的大厅中。
而在中央位置是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块阵盘。
“嘿嘿～我们这次算是真的过关了。”
木灿笑着将阵盘拿起。
识海中洞府的完整面貌便呈现了出来。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炼化阵盘，掌控仙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