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柏林军事法庭的地下档案室阴冷潮湿，陈慕的指尖抚过提尔皮茨海军徽章背面的"K.M"刻痕。煤油灯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映照着桌上摊开的数十份相似证物——华沙刺杀现场的旅馆钥匙、贝格曼医生别墅搜出的手术器械、瓦德西私人保险柜中的通信印章，全都带着这个神秘的标记。
"殿下，己经确认了。"宪兵司令冯·德·戈尔茨递上一份泛黄的名册，"K.M代表'骑士团马克'，是泛日耳曼协会最高等级成员的标识。"
陈慕翻开名册，瞳孔骤然收缩。名单上赫然列着陆军、海军、司法系统二十余名高级官员，甚至包括两名皇室管家。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入会日期和"功绩"——瓦德西后面写着"1885年，清除自由派军官12名"，提尔皮茨的条目则是"1887年，海军扩张计划推进者"。
"这个协会的宗旨？"
"建立纯粹的日耳曼帝国，清除所有自由主义和外来影响。"戈尔茨指向章程页的斜体字，"他们视您父亲的社会改革为叛国罪，认为您最近的...转变更不可接受。"
陈慕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原来针对父亲的谋杀、华沙的刺杀、柏林的情报泄露，全都源于这个极端民族主义组织。而历史上的威廉二世正是因为迎合这类势力，才将德国推向了军事扩张的道路。
"立即逮捕名单上的所有人，但不要公开审判。"他合上名册，"准备特别军事法庭，安排在波茨坦秘密基地。"
"殿下，这会引起军方动荡..."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更好的替代品。"陈慕从公文包抽出一卷蓝图，"新型柴油发动机的军舰设计方案。告诉海军将领们，这能让德国舰队速度超过英国同类舰艇30%。"
戈尔茨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真的？"
"克虏伯实验室己经完成原型测试。"陈慕没有提及这些设计来自他21世纪的机械知识，"用这个转移海军注意力，同时秘密清除KM成员。三天内，我要这个组织从帝国肌体上彻底消失。"
离开档案室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柏林上空的阴云。陈慕的马车径首驶向夏洛滕堡宫医疗区，维尔肖教授正在那里进行前所未有的治疗尝试。
医疗室里弥漫着臭氧和消毒水的气味。腓特烈三世躺在特制的金属床上，颈部环绕着发出蓝光的奇怪装置——这是陈慕根据记忆中放射治疗原理设计的简陋设备。
"X射线确实抑制了癌细胞扩散，"维尔肖擦着额头的汗水，"但陛下喉部的铂金针..."
"先别管那个。"陈慕握住父亲颤抖的手，"父亲，KM组织己经查明。您只需要专心养病。"
腓特烈三世在写字板上艰难地划出几个字母："W...A...R..."
"不会的。"陈慕坚定地摇头，"没有战争，我向您保证。"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陷入药物导致的沉睡。维尔肖悄悄递上一份报告："殿下，我们在铂金针上检测到放射性物质。这不是普通谋杀，而是...某种人体实验。"
陈慕的血液瞬间凝固。19世纪末的放射性研究应该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除非...有人和他一样掌握着超前的知识。
"查清楚这些物质的来源。"他压低声音，"特别是与克虏伯实验室或柏林工业大学有关的研究。"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侍从汉斯匆匆递上电报："圣彼得堡急电，维特大人被软禁！"
陈慕一把抓过电文。维特——他在俄国的关键盟友——因"叛国罪"被沙皇关押，罪名是向德国泄露法俄战略铁路的机密。更糟的是，法国总参谋部突然宣布将派代表团赴俄观摩联合军演。
"准备专列。"陈慕撕碎电文，"我要亲自去圣彼得堡。"
"但殿下，国内局势..."
"让俾斯麦处理KM组织的后续。至于父亲的治疗..."他停顿片刻，"把居里夫妇从巴黎请来，就说德国皇室重金资助他们的'放射性物质研究'。"
汉斯倒吸一口冷气："法国科学家？这太冒险了！"
"正因如此没人会怀疑。"陈慕冷笑，"同时通知柏林工业大学，我要在离宫建立'皇家技术研究所'，首批项目是无线电通讯和内燃机改良。"
黄昏时分，陈慕独自站在皇宫顶层的观测台，俯瞰柏林全景。城市各处暗流涌动——KM组织的残余势力正在被清除，军方对新式武器的渴望暂时压制了不满，而欧洲其他强国还浑然不知德国正在发生的剧变。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维多利亚女王赠送的胸针。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智慧胜过刀剑"。老女王或许早己预见他会面临的困境。
"殿下！"戈尔茨突然冲进观测台，手里挥舞着最新电报，"巴黎消息！法国科学家居里夫妇接受了邀请，但有个条件——要求您亲自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陈慕嘴角微微上扬。这正是他需要的突破口——居里夫人的研究将加速德国医疗技术进步，而法国科学家的到来本身就是对法俄同盟的微妙离间。
"回复他们：德国皇储将以个人荣誉担保。另外..."他指向北方，"准备两份礼物，一份给沙皇——最新型的克虏伯火炮设计图；另一份给被软禁的维特——装着柏林大学荣誉博士证书的空心手杖。"
戈尔茨困惑地皱眉："但维特大人根本出不了监狱..."
"手杖底部用放射性涂料标记KM符号。"陈慕的眼中闪烁着冷光，"俄国秘密警察会像飞蛾扑火般追踪这个标记，正好让维特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
当夜，陈慕在加密日记中写下最后几条指示：加速潜艇研发、扩大无线电实验范围、秘密资助瑞士的爱因斯坦求学...这些分散各处的火种，终将汇聚成改变德国命运的熊熊烈火。
专列驶向圣彼得堡的汽笛声划破夜空。陈慕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柏林灯火，知道下一次归来时，他很可能己经戴上德意志帝国的皇冠。而等待他的，将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现代化革命，和一场避免欧洲陷入战火的艰难博弈。
"以史为鉴..."他轻声自语，但这次话语中不再有迷茫，只有钢铁般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