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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倒计时（上）
柏林皇家实验室的铅玻璃在晨曦中泛着青灰色，居里夫人颤抖的手在显微镜前调整焦距。荧光的镭粉在培养皿里闪烁，将她的脸庞映得惨白。
"第九十七次实验失败。"她用法语低声说，试管里的癌细胞在钋-210溶液中疯狂增殖，"上帝啊，我们究竟遗漏了什么..."
突然，厚重的防辐射门被撞开。陈慕裹着沾染雪泥的军氅冲进来，怀里紧抱着捷克铀矿的铅制样本箱。他左臂不自然下垂，绷带渗出的血迹己凝结成冰碴。
"布拉格矿井七百米深处取得的铀沥青矿。"他将箱子重重放在实验台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外的寒鸦，"爱德华的笔记显示这里可能存在钋元素。"
皮埃尔·居里用镊子夹起矿石碎片，盖革计数器立刻发出爆鸣。他突然僵住："这块矿石的放射性分布...像极了玛丽在巴黎研究的沥青铀矿！"
"但巴黎的样本没有这么强的α射线。"居里夫人突然夺过碎片，湛蓝的眼睛在防护镜后灼灼发亮，"快！准备电解装置！用硝酸铀酰溶液！"
陈慕退到墙角，看着这对夫妇在实验室里旋风般忙碌。他受伤的左臂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三天前在捷克矿井遭遇的爆破仍历历在目。那些KM残党竟在铀矿层埋设炸药，若不是英国特工肖恩中尉舍身相救...
"殿下！"侍卫长戈尔茨突然闯入，"丹麦急电！哥本哈根实验室遇袭，弗雷德里克王储的病理样本被毁！"
陈慕眼前一黑。那是他们寻找钋元素的另一条线索。现在只剩埃及陨石坑的未知样本，而奥斯曼帝国己经封锁了整个西奈半岛。
电解槽突然迸发的蓝光打断了思绪。居里夫妇正在用白金电极分解铀盐溶液，黑色沉淀物在阴极不断积聚。当玛丽用颤抖的镊子夹起0.1毫克黑色粉末时，整个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α射线强度是铀的400倍..."皮埃尔的声音哽咽了，"我们找到了！这就是爱德华笔记里提到的钋！"
陈慕踉跄着扑到实验台前，却见玛丽突然缩回手。她防护手套的指尖正在发黑，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快用柠檬酸冲洗！"陈慕抓起急救箱，"这是急性辐射灼伤！"
玛丽却死死护住样品瓶："先救皇帝！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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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解毒倒计时（中）
柏林无忧宫的地下医疗室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腓特烈三世躺在铅板隔离舱内，脖颈处的肿瘤己经蔓延到下颌，皮肤布满可怖的紫斑。维特站在观测窗前，手中的怀表滴答声像丧钟般刺耳。
"还有二十三小时。"居里夫人将钋-210溶液注入离心机，"按照毒素代谢速度，陛内的镭-226将在明天正午达到致死剂量。"
陈慕凝视着父亲扭曲的面容。记忆中的腓特烈三世永远在微笑，会用手语教他识别普鲁士各邦的纹章。此刻那双手却像枯枝般蜷曲，指缝间渗出放射性脓液。
"解毒剂合成进度？"他转向正在调试回旋加速器的皮埃尔。
"钋的半衰期太短，我们必须..."皮埃尔突然剧烈咳嗽，防护服下的手帕染上血丝，"必须用中子轰击铋元素制造人工同位素..."
"但柏林没有粒子加速器！"玛丽绝望地捶打设备，"爱德华的实验室被毁前，我见过类似装置的设计图..."
陈慕突然扯下胸前的金鹰勋章。鹰眼处镶嵌的蓝宝石在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微缩电路——这是从爱德华尸体上找到的时空信标。
"去慕尼黑。"他将勋章按在实验台上，"巴伐利亚机械制造局的地下仓库，藏着爱德华留下的粒子加速器原型机。"
维特倒吸冷气："殿下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未来见过。"陈慕抓起军装外套，"1894年，伦琴会在那里发现X射线。现在我们要让历史提前六年改写！"
装甲列车在暴风雪中向南方疾驰。陈慕蜷缩在电报室角落，用绷带吊着骨折的左臂破译密码。突然，车厢连接处传来消音手枪的闷响。
"英国人。"他冷笑着抽出鲁格手枪，"果然来了。"
肖恩中尉踹开车门时，陈慕的枪口正对着他眉心。英国特工染血的制服上，MI5的银鹰徽章泛着寒光。
"合作还是死？"陈慕的食指扣上扳机。
"合作。"肖恩扔出个铅制匣子，"从开罗抢来的陨石样本，含有钋-210同位素。条件是共享粒子加速器数据。"
列车突然剧烈颠簸。透过结冰的车窗，可见巴伐利亚边境的铁轨上布满三角钉。远处雪林间，奥斯曼新月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苏丹亲兵队。"肖恩拉动枪栓，"看来有人不想让欧洲拥有未来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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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解毒倒计时（下）
慕尼黑地下仓库的穹顶高得令人眩晕。爱德华遗留的粒子加速器像头钢铁巨兽，管壁上刻满未来文字。陈慕抚摸着德语书写的"时空管理局财产"字样，胃部阵阵抽搐。
"中子源就绪！"玛丽在控制台前高喊，她溃烂的双手缠满绷带，"铋样本装入反应室！"
肖恩突然用枪托砸晕看守的巴伐利亚工程师："有内鬼！反应堆功率被动了手脚！"
陈慕扑向控制面板时，整个地下设施开始震颤。冷却管喷出灼热的蒸汽，辐射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在漫天飞舞的警告传单中，他瞥见某个熟悉的背影——本该在柏林监禁的爱德华，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二楼观察室！
"克隆体..."陈慕的瞳孔剧烈收缩。未来科技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爱德华的克隆体按下红色按钮："时空纠错程序启动。陈慕同学，你终究救不了任何人。"
粒子加速器过载的蓝光吞没了整个空间。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陈慕用金鹰勋章划开手腕，将自己的血抹在控制台上。基因认证通过，应急冷却系统终于启动。
七十二小时后，柏林无忧宫。居里夫人将仅存的钋-214解毒剂注入皇帝血管。腓特烈三世的眼皮突然颤动，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陈慕跪在病床前，听见父亲用最后的力气在他掌心划出暗号："改...革..."
当怀表指针划过正午十二时，医疗舱内的辐射计数器归于平静。维特红着眼眶宣布皇帝脱离危险，而陈慕的余光瞥见窗外——某个与爱德华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林荫道尽头微笑。
铅灰色的雪云压城欲摧，新的时空风暴正在酝酿。陈慕握紧父亲渐渐温暖的手，知道这场跨越世纪的较量远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