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皇家技术研究所的铜门紧闭,厚重的铅板将实验室与外界彻底隔绝。陈慕隔着防护玻璃,注视着居里夫人操作机械臂从腓特烈三世喉部取出第西枚铂金针。针尖在盖革计数器前划过时,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
"放射性比铀238强百倍..."居里夫人苍白的脸上汗珠密布,"这只能是人工提炼的镭元素,但按现有技术至少要十年后才能实现!"
陈慕的指尖在防护服下微微发抖。十年——又是这个关键时间差。实验室另一侧,他的私人秘书正展示从瑞士KM信托总部窃取的文件:一套完整的铀浓缩离心机设计图,标注日期是1888年4月,比历史记载提前了半个世纪。
"殿下,请看这个。"维尔肖教授递过一份丹麦王室医疗档案,"所有受害者体内都检测到相同的同位素标记,源自瑞士阿尔卑斯山脉某处矿脉。"
档案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欧洲银行家站在矿井前,中央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举着块发光的矿石——爱德华·冯·罗斯柴尔德,左腕上的手表在放大镜下清晰显示出不属于19世纪的液晶显示屏。
"上帝啊..."陈慕的呼吸在防护面具里凝成白雾。现在他确信无疑——那个银行家和他一样来自未来!但不同于他试图阻止战争,这个疯子正在用未来知识加速灾难。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研究所。宪兵司令戈尔茨冲进消毒室:"殿下!巴黎来电!法国总统遇刺,刺客身上发现KM标记!"
陈慕一拳砸在铅墙上。晚了一步!那个时空闯入者正在清除所有和平派领导人,就像他对腓特烈三世和丹麦王储做的那样。
"备车,去瑞士。"他扯下防护面具,"是时候结束这场跨越时空的游戏了。"
三天后,伪装成意大利商人的陈慕踏入日内瓦湖畔的KM信托总部。大理石厅堂里,各国银行家正在交易债券,丝毫不知这座建筑的地下藏着什么。根据内线情报,爱德华每天下午三点会准时出现在顶层办公室。
怀表指向2:55时,陈慕借口去洗手间,溜进了紧急楼梯。当他推开顶层橡木门的瞬间,一柄自动手枪己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我就知道你会来,陈慕同学。"爱德华的中文带着古怪的口音,"或者说...北大历史系2019级的硕士研究生?"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在脊背上。陈慕强自镇定:"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2045年的量子计算机复原了你的穿越轨迹。"爱德华推了推金丝眼镜,手表投射出全息影像——赫然是陈慕在21世纪的学生证照片,"我在时空管理局档案室见过你的资料。擅自改变历史的重刑犯。"
陈慕的大脑飞速运转。2045年?时空管理局?这个疯子不仅来自未来,还属于某个管控时间旅行的组织!
"所以你毒害我父亲,就为了'纠正历史'?"他故意用身体挡住右手,悄悄解开袖口暗藏的铅盒。
"威廉二世必须在一战中败亡!"爱德华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这是时间线收束的必然节点。你救腓特烈三世己经造成7%的历史偏差,我不得不亲自介入。"
"不得不?"陈慕冷笑,向前挪了半步,"还是你享受扮演上帝的感觉?"
枪口纹丝不动:"别费心了。我知道你带了放射性样本,但对我的纳米防护服无效。"他晃了晃左腕,手表释放出蓝色力场,"最后一次机会——放弃改变历史,回柏林等死。否则..."
"否则什么?"陈慕突然用德语高喊,"Hoch lebe der Kaiser!(皇帝万岁)"同时猛地扑向右侧。
枪声与破窗声几乎同时响起。预先埋伏在对面建筑的狙击手一枪打飞了爱德华的手表,而陈慕抛出的铅盒在空中爆开,撒出荧光的镭粉。爱德华尖叫着遮挡眼睛,陈慕趁机将他扑倒。
"你疯了!"爱德华在扭打中嘶吼,"改变历史会导致时空崩溃!"
"不,崩溃的是你的计划。"陈慕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从领口拽出个微型装置,"量子通讯器?正在向未来传送数据?"他毫不犹豫地将其砸碎。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爱德华突然狞笑:"太迟了!法国议会己经通过战争拨款,俄国沙皇签署了总动员令!没有我的解药,腓特烈三世活不过三天!"
陈慕将浸透镭粉的手帕按在爱德华脸上:"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当瑞士警察破门而入时,他们只看到两个浑身血污的商人扭打在一起。没人注意到陈慕悄悄塞进爱德华口袋的那枚铂金针——取自腓特烈三世喉部的同一批。
日内瓦湖的夕阳染红了水面。陈慕站在私人诊所窗前,看着医生给昏迷不醒的爱德华注射镇静剂。铅玻璃后的病房里,那个未来人皮肤己经开始溃烂。
"他会招供吗?"维特低声问。
"不需要。"陈慕展开从爱德华密室缴获的地图,上面精确标注着1914年的战线,"有了这个,加上他实验室里的镭提炼设备,足够让欧洲各国相信KM组织的阴谋了。"
"但您父亲的解药..."
"在这里。"陈慕举起一个小瓶,标签上印着"2045年制,放射性解毒剂","足够争取半年时间。之后...就得靠居里夫人了。"
暮色渐深,湖对岸的法国亮起万家灯火。一场席卷欧洲的风暴正在酝酿,但这一次,历史的舵轮掌握在了知晓未来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