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极殿的大公子,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苏晨缓缓收回脚,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瞥了眼那些一脸恐惧的美女,淡淡道。
“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要杀我。”
说完,他便走出了这间充满了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包厢。
门外,闻声赶来的会所保安和经理,看着他从里面走出,又看了看里面的惨状,一个个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苏晨的身影,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玉城,第一中心医院,VIP特护病房。
数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尖端医疗设备,正环绕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形物体。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没人会相信这还是一具活着的躯体。
半边身子血肉模糊,森然的白骨与破碎的脏器若隐可现,浓郁的生命药剂化作绿色的雾气,不断渗透进他的伤口,勉强维持着生机。
病床边,几名江家的旁系亲属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愤怒。
他们刚得到消息,就在刚才,天龙集团的掌舵人,大公子江天,也死了。
死在了顶级的私人会所里,被人一脚踩碎了心脏。
父亲惨死,长子被戮,次子垂危。
皇极殿,要变天了!
“咳……咳咳……”
病床上,那团烂肉般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皮艰难地颤动着,缓缓睁开。
江龙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浮出,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起来了。
想起了苏晨那张淡漠的脸,想起了那片将他所有骄傲都彻底碾碎的微观宇宙,想起了那只势如破竹,轰碎他半边身子的拳头!
“龙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名中年妇人连忙扑了过来,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悲痛。
江龙的眼球艰难地转动,浑浊的瞳孔里充满了茫然,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大比……怎么样了?我父亲……父亲呢?”
周围的亲戚们闻言,脸色齐齐一变,眼神躲闪,没人敢与他对视。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江龙心中疯狂滋生。
他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
“说!我父亲呢!你们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我是皇极殿的太子!快告诉我!”
那名中年妇人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决堤而下,哭喊道。
“殿主他……殿主他为了给你报仇,跟苏晨签了生死状,被……被那小畜生当场打死了!”
轰!
江龙的脑海,彻底炸开,一片空白。
父亲……死了?
那位在他心中如同神明,雄霸一方的皇极殿主,就这么死了?
死在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小畜生手里?
“不……不可能……”
他喃喃着,血丝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了他的眼球。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动弹不得。
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名旁边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难以启齿的挣扎。
江龙瞬间捕捉到了他的神情,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攀升到了顶点。
“还有什么事?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哥哥呢?江天呢!他为什么没来看我!”
众人脸色煞白,不敢开口。
“说啊!”
江龙目眦欲裂,状若疯魔,“我命令你们,说!”
那中年男人被他逼得没办法,最终闭上眼,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大公子他……他刚刚得到消息,去找苏晨报仇……也,也死了。”
也死了。
这三个字,像三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江龙的心脏上。
“噗!”
一口黑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了身前的妇人一身。
他的意识,在极致的愤怒、悲痛与绝望中,彻底崩断!
“苏……晨……”
“啊啊啊!”
不似人声的咆哮,在奢华的病房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帮我……帮我联系落日圣者!”
他双目赤红,死死抓住那中年男人的手臂,指甲深陷入肉。
“告诉他!只要他肯出手,帮我杀了苏晨!我就答应当他的弟子!”
“我江家数百年积攒的皇道龙运,我这条命,全都给他!我要他助我重塑道基!”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
与皇极殿的愁云惨淡截然不同,此刻的万象天阁,正沉浸在史无前例的狂欢之中。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学府最顶级的宴会厅内举行。
五大学府的校长、高层、天骄,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全都齐聚于此。
浮空车在宴会厅外络绎不绝,一道道强横的气息降临。
当一辆略显朴素的民用浮空车抵达时,苍玄校长竟亲自带着一群学府高层,快步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材敦厚,面容老实,眼神中带着几分局促与不安的中年男人。
正是苏晨的父亲,苏建国。
与他同行的,还有曙光城的城主,雷战。
“老苏!咱们也真是乡巴佬进了城,有朝一日能借着你儿子的名头,到这种级别的宴会来了。”
雷战满面红光,用力拍着苏建国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他这个城主,如今也是与有荣焉,走到哪都面子十足。
苍玄校长满脸堆笑,对着苏建国拱了拱手:“苏先生,快请进,苏晨己经在等您了。”
苏建国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被一群传说中的大人物簇拥着,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宴会厅内,苏晨正被一群人围着,那些曾经眼高于顶的天骄,此刻都跟小迷弟一样,端着酒杯,说着各种恭维的话。
哪怕是那些曾被苏晨打过的,各大榜单上的天骄,现在那也是一点脾气没有。
毕竟,全国武道大比第一的名头居然落到他们五大学府这边来的,这多大的光啊。
当看到苏建国进来时,苏晨眼中闪过一抹柔和,他拨开人群,径首走了过去。
“爸。”
他平静地叫了一声,很自然地接过父亲手里提着的土特产,拉开主位旁的椅子。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苏建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