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纨绔废物的人设养成后,王南归更加 放飞自我,破罐子破摔了。
他就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花街柳巷,斗鸡遛狗,不求上进。
王老爷一开始还想努力拽拽这个孩子,发现一切徒劳无益,他也就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大儿子身上。
在各个青楼,他王南归都有相好的,每次去,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据说青楼里的娘子们都喜欢他,甚至为他争风吃醋,那些相好的姑娘们,都以被他看中为荣。
任他在外面风光无限,回到家却还是个有人管束的孩子。
王南归憋着一肚子委屈,耷拉着脑袋往自己院子走。
半道上,遇到王北雁新纳不久的小妾,名为阿欢。
阿欢瞧见王南归,吓得花容失色,躲避不及,差点撞个满怀。
王南归此刻正一肚子不快没处撒,见了阿欢,抬手猛地一推,嘴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滚!”
阿欢吓得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回自己院子。
王北雁听说心爱的小妾受了气,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王南归算账。
阿欢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抱着他,娇滴滴地说:“公子这份为我出头的心就足够了。妾身不希望你们兄弟 为了这点事生嫌隙。”
说着,阿欢的扑到王北雁怀里,身子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拱。
王北雁哪受得了这美人撒娇,立马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阿欢好一顿安抚。
接下来连着几天,他都没去别的院子,把其他妻妾气得首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王南归回到院子,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不堪。
他抬手摸摸额头,血己经干了,可脑袋滚烫,一准是又发烧了。
他撇撇嘴,吃药?
拉倒吧,他现在就想倒头大睡,把这些烦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眼不见心不烦。
他鞋也没脱,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葫芦在一旁瞧着,心疼得眼眶泛红。
葫芦是王氏买来的,脑子不太灵光,干啥都笨手笨脚的,可二少爷从不嫌弃,待他好得很,让他心里暖乎乎的。
葫芦心里明白的,少爷这日子过得苦,别看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心里苦得很。
外面的事儿,他都知道。少爷心善,就是被这名声给拖累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
想着想着,困意上头,他也迷迷糊糊地靠着墙角睡着了。
“也不知道走,傻待在这里当树桩啊!害得我又损失了一点药!”白夜行 嘟囔着,和燕随风走进屋来。
白夜行瞧了眼睡得死沉的王南归,又看看屋里乱成一团的景象,眉头皱起。
这俩老头,平日里看着有点不着调,可他们看着王南归长大,心里最疼这徒弟。
两人走到床前,瞧着王南归毫无防备的睡脸,白夜行心里 “咯噔” 一下,伸手一摸,滚烫滚烫的。
他赶忙点上灯,凑近一瞧,只见王南归脸色通红,嘴唇发白,显然是发高烧了。
再一看那额头的伤,还有被鞭子抽破的袍子,白夜行气得火冒三丈,抬腿就要去找王耀祖算账。
“师兄,别坏事。归儿说过,他的事自己解决。你先不要掺和,有需求他会主动告诉我们的。”
燕随风一把拉住白夜行,好言劝道,他这个师兄,情感大于理智,冲动型的。
白夜行咬着牙,胡子,很生气:“唉!我的徒儿命苦,怎么都遇到这样不上路的家人!”
虽说满心不情愿,可他也知道师弟说得在理,只得强压怒火。
两人蹑手蹑脚地给王南归上药、施针,折腾了好一阵子,王南归却睡得跟死猪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王南归早就醒了,一开始感觉到屋里有人,他憋着气想知道这次又是谁来害他。
后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他就知道是师父和师叔来了,他心里一暖。
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情,他索性一动不动,装作睡着的样子,因为发烧,头脑也不清醒。
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师父和师叔的脸模模糊糊,却那么亲切。
师父好像摸着他的脸,轻声说:“归儿别怕,以后有为师护着你,还有你师叔,他也会保护你。”
突然间,又似乎听到师父生气地责备:“让你好好保护你师妹,又欺负她了吧!”
他想辩解,自己那不是欺负师妹,只是想和她相认,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
突然,一个温柔的妇人出现,轻轻摸着他的脸,说:“归儿乖,娘亲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疼了!”
“娘亲!娘亲!”“师父!师父!” 王南归在梦里呢喃着,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白夜行听着他的低唤,眼眶也红了,慈爱地拍着他的身子,像小时候哄他一样:“不怕!师父在这里!安心睡吧!”
王南归听到了师父的安抚,果真安安静静地睡着,不再闹腾,这一下,他是真的睡了过去。
燕随风在一旁瞧着,看师兄那哄孩子一样的行为,问:“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吗?你倒是算啊!”
白夜行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徒弟,你就不心疼啦?”
两人相视苦笑,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在床边守了大半夜。
见王南归烧退了,呼吸平稳,天也快亮了,两人才轻手轻脚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抽身离去。
两人刚出门,床上的王南归就缓缓睁开了眼,望着漆黑的屋顶,泪水无声滑落:“师父!师叔!”
刚才那一幕幕温情,还在脑海里回荡,他心里清楚,在这世上,要是没了师父和师叔,他早就不知道成啥样了。
他们不知道,与此同时,在下人居住的偏房里,有人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那小子是不是己经醒了还装睡呢?” 白夜行走着走着,突然问燕随风。
“师兄,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师徒!讲点人情世故吧!” 燕随风笑着打趣。
“我这不是和你说吗?我又没有戳破他。” 白夜行佯装恼怒。
“他不是一首这样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多余问这一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地往回走。
“师弟,要不我们去老肖家再看看,反正顺路不是?”
到了老肖家门口,瞧见倒挂在树上那西个,两人对视一眼,坏笑起来。
燕随风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手指轻弹,无色无味的药物进入那几个人的口鼻之中。
“这一次,让你们享受一个完整的惩罚过程!”他幽幽地说着,然后跟着师兄离去,深藏功与名。
老肖家的几个男丁为何如此惨烈,这就是两拨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对于这一切,肖晨曦毫无所知,她一夜好梦,梦里都是布林布林的银子唰唰而下。
然而,这么美好的梦却突然中断,只因她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