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看到自家男人和两个儿子被抬进屋,那一身脏污狼狈到了极点,许氏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她“哇” 地一声大哭起来:“天杀的鬼呀,你到底要闹哪样?天天这么折腾我们,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啦?”
她的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悲愤,听得旁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看热闹是看热闹,老肖家惨也是真的惨,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张多钱在一旁赶忙劝慰:“嫂子呀,你也别哭了,赶紧烧点水给他们洗一洗吧。”
许氏抹了把眼泪,瞧了眼爷仨身上,心里一哆嗦,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又被下药了。
她忙不迭地喊起肖莲花,母女俩急匆匆地就去烧热水,连肖老太也被拽了起来帮忙。
经了上一回的折腾,肖老太像是变了个人,主要是不好意思面对村里人。
她原本那股子泼辣劲儿、精气神儿,就像被秋风吹散的落叶,暂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适合她的春风到来,说不定她还能像以前对待肖晨曦那样,战斗力爆棚。
此刻,肖老太看着被折腾得不形的儿孙几个,没哭没喊,机械地干着活。
谁能想到,上次光着身子被挂树上那事儿,差点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村里的风言风语,像一把把利刃,把她的脸皮、自尊割得粉碎。
在肖老大、肖进步和张多钱的齐心协力下,西个人好歹是被塞进了被窝。
可那股子味儿,就像生了根似的,在屋里弥漫不散,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甭想消散干净。
老肖家人对此却早己麻木,毕竟这都不是头一遭了,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一段时间,好像都被腌入味了,总感觉家里哪个地方都有怪味。
把几个人安顿好,许氏满心委屈与困惑:这一回,到底又是为啥呀?
明明昨天,他们才是受害者,今天又来讨债了?
昨天三个孩子到家的时候,都己经是晚上亥时了,那模样可把大伙吓了一跳。
肖金锁满脸是血,脸上好大一个伤口,皮肉外翻,看着很是吓人。
肖银锁一瘸一拐,一边走,一边哎呦哎呦地叫。
最惨的是肖莲花,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似的,脸红肿,像是挨了打。
”花儿啊,你这是怎么啦?遇到歹人了?“许氏看到肖莲花的惨样,心里很不安。
肖莲花一下扑到许氏怀里,差点把许氏撞倒:“娘啊,我不活啦!”
几个大人吓得面面相觑:“果然出事了!”
“花儿啊,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歹人的错,不要想不开啊!”许氏安慰着女儿。
肖莲花哭得更狠了:“她把我衣服扒了,还把我捆起来丢在山顶,她还打我脸,你看都肿了!”
肖老头夫妇和许氏倒吸一口冷气,再看看肖莲花破破烂烂的衣服,他们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许氏心疼坏了:“可怜的花儿,你要顾虑的不是漂亮的脸蛋,而是自己的名声。这事不能说出去,知道吧?”
“为什么不能说出去,她肖晨曦打了我,我就说说她还不行吗?呜呜呜!”
什么,是肖晨曦打的?肖晨曦不是死了吗?死而复生了?
老肖家几人这下彻底蒙圈了,谁来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兄妹三人磕磕绊绊地把在镇上的事儿一讲,大伙才知道,肖晨曦姐弟俩压根没死,还在镇上过得风生水起。
他们三兄妹,一个劲儿地喊冤,说肖晨曦姐弟俩如何如何欺人太甚。
老肖家的人气得破口大骂,骂肖晨曦不是东西,装死就算了,还装神弄鬼报复他们。
“哪天落到我手里,我要让她成为真正的死人!”肖老二放狠话!
难道是昨天发的狠,又被肖晨曦知道了,半夜里来报复?
对于昨天发生的一切,除了老肖家,村里其他人并不知情,他们就以为还是闹鬼。
这做人呐,真得摸摸良心,不做亏心事,鬼都不上门,就他家这乱象,纯粹是自作自受。
肖老大满心无奈,带着儿子往家走,一路上,叹气声就没断过。
肖进步跟在后面,闷不吭声,他虽年轻,可心里什么都知道。
爷爷奶奶和二叔家事儿不地道,欺负小晨曦姐弟俩,这下可好,屡屡遭报应。
这事儿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可谁也不知道, 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再这么偏爱老肖家。
其实,一开始,凤逸轩本打算亲自出马,给肖晨曦姐弟俩出口气。
魏叔深知他的心思,也心疼自家主子,不愿他沾染这些腌臜事儿,自己一个人来的老肖家。
凤逸轩虽心有不甘,但想着只要能替姐弟俩讨回公道,也就由着魏叔去折腾了。
魏叔也没做别的,只是把西个人扒光了,倒挂在树上而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老肖家乱成一锅粥,那边王南归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天黑透了,王南归才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家院子。
刚迈进门槛,他就扯着嗓子喊小厮:“快,拿衣服来,我要换身衣裳。” 声音里透着股子疲惫与慵懒。
可还没等小厮应声,就听小厮来报,说是前面王老爷喊他过去。
王南归硬着头皮走进正屋,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杯滚烫的茶水迎面砸来。
王南归躲闪不及,杯子 “砰” 地一声砸在他额头,茶水混着丝丝红色液体,顺着脸颊淌下。
紧接着,鞭子带着风声呼啸而至,狠狠抽在他身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王老爷气得暴跳如雷,一边抽一边骂:“你个逆子!天天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就算了!听说你今天在外面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还当街把人打倒在地,是也不是?“
”我王耀祖的孩子可以没有才,不能没有德!”又一鞭子抽过来。
王南归咬着牙,硬生生扛下这几鞭,一动不动。
他心里明白,指定是有人在父亲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他的坏话。
抽了几鞭,王耀祖见儿子不躲不闪,也不反驳,顿时觉得没意思。
怒喝一声:“滚回自己院子去。没事就不要出去惹事。还以为你改好了,原来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王南归憋着一肚子火,在心里冷笑:“我就是和原来一样啊!我没变!”
可不是嘛,想当年,他才十多岁,王氏就急吼吼地往他屋里送丫鬟,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
那些丫鬟,进了院子没几天,就被抬出去,隔三岔五,又换新的进来,再抬走。
听说,那些被抬出去的丫鬟,个个浑身是伤,惨不忍睹。
外界传言,那些丫鬟都是被他残害的。
就这么一年年下来,这院子里抬出去的丫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这荒淫无度的名声,就这么传得沸沸扬扬。
等名声在外了,王氏也不再送丫鬟进来了,他这 “废物” 的名号己经彻底坐实。
这一切,都是韩氏的阴谋,王南归岂能不知,只是他时机未到,有仇还不能报!
快了,一切都将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