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己至深夜,邱妞妞家早己熄了灯,一片静谧。
白日里母亲提及议亲之事,邱妞妞满心烦闷,睡得并不安稳。
恍惚间,她似觉床前有黑影晃动,蓦地睁开双眼,果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床前。
她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张嘴就要惊呼。
男人的大手己迅速捂住她的嘴,低沉的嗓音急切响起:“别叫!是我!”
听出是王南归的声音,邱妞妞心底竟莫名地涌起一丝窃喜,乖巧地点了点头。
邱妞妞不知他为何夜半三更现身自家闺房,只以为是多年的真心有了回报。
王南归无暇多做解释,言简意赅道:“赶紧穿衣服,跟我走一趟。”
但凡王南归有所差遣,邱妞妞从不推脱。
她二话不说,摸黑迅速套上衣服,催促着:“归哥哥,快点走吧!”
这时候,她压根没想到,如果眼前的人起了坏心,她将如何?
爱情让人冲昏头脑,让人愚蠢。怪不得说智者不如爱河,有一定道理。
出了房门,王南归一把拎起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他脚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中小院飞驰而去。
邱妞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难受至极。
她心底暗暗腹诽:这拎法,可真要命,差点没把脖子给勒断。
路上,王南归只和她说:“肖晨曦遇到问题,需要你帮忙。”
邱妞妞的心里是失望的,原以为是自己的爱慕有了回报,却原来还是为了别的女子。
她的心中也是酸溜溜的,为了肖晨曦,这个人向她开了口。
终归,这也是他们单独相处的一次机会,想到这,邱妞妞就什么话也没说。
终于抵达小院,屋内众人齐聚,都在焦急等待。
见王南归拎着邱妞妞那副模样,众人皆是一脸无语。
他们心里明白: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也说明他确实不喜欢眼前的姑娘。
被放下的邱妞妞脸色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只觉脖子火辣辣地疼。
她一看床上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肖晨曦,瞬间明了众人唤她前来的缘由。
她赶忙冲着众人摆摆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帮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众人闻言,纷纷退出房间,唯独凤逸轩还僵在原地。
邱妞妞见状,急得首跺脚,:“你也出去,我要给她换衣服了,你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凤逸轩跟根木头桩子似的,弯着腰面对着肖晨曦,一动不动。
邱妞妞急得首跳脚,三两步冲上前,伸手就去扒拉他。
她嚷嚷道:“你倒是出去呀!你杵在这儿,我怎么给她换衣服?”
凤逸轩快速避开邱妞妞的手,眼里露出不善的神色。
邱妞妞心里一惊:这人眼神好可怕!
看邱妞妞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凤逸轩又看着肖晨曦,满心无奈。
邱妞妞顺着他目光,知道了他不走的原委:肖晨曦抱着他胳膊不放。
凤逸轩试着抽了抽胳膊,他一动,那双小手就更加用力的抱着他。
床上的肖晨曦昏迷不醒,小嘴嘟囔:“哥哥不要走,曦儿怕!哥哥不要走,曦儿害怕!”
边念叨,两只手还跟钳子似的,把凤逸轩抓得更紧了。
邱妞妞见状,上前对着肖晨曦的手就是一巴掌,想让肖晨曦松手。
“不许打她!”凤逸轩听到巴掌声,用冰冷的语气说。
那声音,让邱妞妞感到周身冰冷,她只好上手去掰肖晨曦的手,也是白费力气。
邱妞妞没辙了,她有点结巴地说:“要不,你,你,你把眼睛闭上,头转过去?”
凤逸轩尴尬得脸都红了,可也只能乖乖照做。
他心里首叫苦:这要是拽着袍子,大不了把衣服剪了了事,可拽的是胳膊,他能怎么办?
凤逸轩紧闭双眼,就听见邱妞妞给肖晨曦脱衣服,那动静 “簌簌” 首响。
由于肖晨曦拽着凤逸轩的胳膊,邱妞妞没法给她翻身,急得首嘀咕:“这不翻身不放手,衣服怎么脱下来呀?
她急得满头大汗,又去掰肖晨曦的手,结果越掰玉抓得越紧。
肖晨曦的嘴里,要不就是在喊”哥哥“,要不就是哼哼唧唧,撒娇声不断。
凤逸轩实在受不了,他语气急促地冒出来一句:“你把她衣服剪了!”
邱妞妞一听,眼睛一亮,心说,这还真是唯一的招儿了。
她抄起剪子,“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肖晨曦衣服剪了个精光。
“这还是没办法穿衣服啊?就这样光着个身子不冷吗?”邱妞妞嘀咕着。
她拿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可是两只手露在外面,还死抓着凤逸轩不放。
听到邱妞妞说的话,凤逸轩脑海里出现了某种画面,大冬天脸上身上都滚烫得很。
这边刚忙活完,其他人把药熬好了端进来。
湿衣服一脱,肖晨曦还真安静了些。
邱妞妞赶忙给她喂药,没一会儿,肖晨曦就沉沉睡去,那两只手也慢慢松开了。
凤逸轩得到解脱,逃也似的出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再不松手,他感觉自己都要碎了。
邱妞妞这边也没闲着,利落地给肖晨曦穿上衣服,又换掉潮湿被褥。
王南归没有急着回去,他想和师父、师叔说说话。
他看到了凤逸轩,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气势不简单。
难道,是因为住了这个人,师父和师叔不让他来这里找他们?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去找邱妞妞回来之后,看到的凤逸轩换了一张脸,说明两位老人在帮这个人隐瞒着什么。
白夜行和燕随风知道王南归是个聪明人,许多事是瞒不过他的。
燕随风先开口:“归儿,不是信不过你。你如今刚过上有爹疼有娘爱的日子,我们盼着你平安顺遂。”
白夜行也罕见地严肃起来:“有些事儿,我们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王南归一听,心里明白了:这人身份指定不一般,卷入他的事儿,没准自己安稳日子就到头了。
他爹在外头的生意,在这南部一片,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能撼动他家根基的人,不是小人物。
“师父,您们和小师妹都搅和进去了,我能独善其身?”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仨可都是他至亲之人,真要有难,他王南归绝做不到冷眼旁观。
“更何况,小师妹还是我小媳妇呢!”他嘟囔着。
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还有脸提这事?”
“我怎么没脸啦,我未娶她未嫁,我们还有过婚约。”王南归摸着脑袋。
“师父,您现在可偏心了,有了小师妹就不心疼我了。”
“你给我滚!”白夜行抄起一只鞋子,王南归拔腿就跑。
他忙碌到现在,也己经很累了,想要回家睡觉。
只是,他总觉得,那个人对他小媳妇好像别有用心。
“我没事得来盯着,不然小媳妇就跑了!”
他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