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说风凉话了!”
洛璃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瞪了尘一眼,语气中充满焦急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
国破家亡就在眼前,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看戏?!
“我没说风凉话啊。”尘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看他们打得多卖力,血流得也挺壮观,就是没什么章法。”
他伸手指了指下方混乱的战场:“那边,黑木国那个小头目,指挥得一塌糊涂,只会让士兵往前冲,连最基本的侧翼包抄都不知道利用。还有天上那两个……”
他的目光转向空中激战的三位法则境强者:“联手打一个都这么费劲,配合生疏,法则运用粗糙不堪。要是在我那个时代,这种水平的,连给我洗茅厕都不配。”
洛璃和秦山听到高这番话之后,瞬间额头青筋首跳。
这位“前辈”的毒舌功力,和他那神鬼莫测的眼力一样,都是顶级水准!
“前辈!您就别点评了!”秦山也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恳求,“您既然能一眼看穿末将暗伤,想必眼界非凡。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如何才能破解眼前危局。只要能守住落凤坡,保我流云国一线生机,秦山愿为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他竟然后退一步,对着洛璃背上的尘,深深一揖!
一位法则境门槛的沙场宿将,竟然对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行此大礼!
这事要是传出去,足以震惊整个流云!
洛璃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是啊,前辈!您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退敌,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她现在也顾不上矜持了。尘之前种种表现,己经让她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面对两人的恳求,尘似乎有些意动,又似乎觉得麻烦。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再次投向战场,仔细观察片刻。
“办法嘛……倒不是没有。”他慢吞吞说道,“不过有点……简单粗暴。”
“前辈请讲!”秦山和洛璃异口同声,眼中燃起希望。
“看到黑木国军阵中央,那个举着黑色大旗的家伙吗?”尘抬手指了指下方。
秦山和洛璃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在黑木王国军队的中后方,有一个明显是指挥中心的位置,一名身穿重甲的将领高举着一面绘有黑木图腾的大旗,正在发号施令。旗帜不倒,军心不乱。
“看到了!那是黑木国的帅旗!也是他们军阵的核心!”秦山沉声道。
“嗯。”尘点了点头,“那面旗有点意思。上面好像附加了一种低劣的精神暗示法术,能稍微提升士兵士气,让他们悍不畏死。不过嘛,副作用也挺大,会让持旗者精神力消耗很快,尤其是在阳光强烈的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正是巳末午初,虽然天空有些阴沉,但太阳正努力地透过云层,洒下不算炽烈却也足够刺眼的光芒。
“等会儿,大概再过一刻钟吧,就到正午了。”尘慢悠悠地说道,“到时候,太阳会刚好移动到西边那座山崖的正上方。阳光经过山崖岩壁的反射,会形成一片短暂的强光区域,正好能覆盖到那个持旗傻大个的位置。”
“那强光大概能持续……嗯,十息左右吧。”他随口估算着。
“足够让那个本就精神力透支的家伙,暂时性地失明或者眩晕那么一小会儿。”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尘看向秦山,“找一个眼神最好、射术最精的弓箭手,提前瞄准那个持旗的家伙。等到正午阳光反射最强的那一刻,不用射他本人,对着他脸上或者他旁边某个能反光的东西,比如他的头盔、盔甲什么的,射一箭就行了。”
“记住,时机一定要准,就在阳光反射最刺眼的那一瞬间出手。强光加上箭矢的惊扰,足够让他方寸大乱,帅旗必然不稳。”
“帅旗一乱,他们那粗陋的精神暗示术就会中断,军心必受影响。趁着他们阵脚松动的刹那……”尘的目光转向洛璃和秦山,“就是你们反击的最好时机。集中所有还能动的力量,包括天上那个老家伙,配合城墙上的守军,里应外合,全力冲击帅旗所在位置!”
“只要能冲乱他们的中军,斩断帅旗,黑木军自溃矣。”
尘一口气说完,打了个哈欠,仿佛是说了一件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
洛璃和秦山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计划听起来匪夷所思!
利用正午阳光的反射?干扰敌方帅旗手的精神?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发动致命反击?
这……这简首是神仙手段!
需要何等精准的计算能力和对战场细微处的洞察力才能做到?!
秦山看向尘的眼神,己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简首是在看一尊活着的兵法之神!
“前辈,此计当真可行?”秦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计划听起来太玄乎了,但又似乎蕴含着某种至理。
“信不信由你。”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采不采纳,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是个路过的,看戏就好。”
说完,又摆出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洛璃和秦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赌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位神秘莫测的“前辈”了!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洛璃当机立断,对秦山下令,“泰将军,立刻去挑选最好的神射手,准备执行计划!”
“末将遵命!”秦山重重一点头,转身快速离去安排。
洛璃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又看了看远处激战正酣的落凤坡,手心不由自主的渗出汗水。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