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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把钢铁厂拖欠的工资全部发完，回到家后自己也陷入了思考，为钢铁厂的后续发展做规划，因为陈家村机械加工厂还在生产农业机械，每天大约能生产收割机和旋耕机大约在3-5台，机械厂后期肯定还要扩大产能，还要生产更多的机械，把机械厂转型成为一个集工程机械和农业机械的大厂，所以第一肯定是要供给机械厂的材料需求，钢铁厂这边最需要解决的是损耗和效率问题，买厂和发工资3000万手里还剩2000万资金设备更新是够的。还要有大型冲压机，电解钢熔炉。
改造工厂和技术虽然自己慢慢的也能研发出来，可自己研发需要的时间太久了，看来还得靠着系统解决一些主要问题，系统在这不用白不用。
夏日的晨光刺破薄雾，在钢铁厂斑驳的红砖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陈晋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握着的搪瓷缸还冒着热气，目光扫过厂区里错落的龙门吊和堆场。远处机械加工车间的顶棚下，隐约可见橙红色的焊花在晨光中明灭。
"陈小子，这是最新的生产报表。"王叔推门进来，现在王叔主管这厂里的后勤调配，腋下夹着的图纸边角己经卷起毛，眼角还带着熬夜的血丝，工装口袋上别着的三色圆珠笔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陈晋接过报表，指节在"月产量300吨"的数字上叩了叩。老式吊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掀起的纸张边缘扫过桌角的计算尺。"王叔，咱们的轧钢机还是五七年苏联援建那台？"
"可不，去年大修换了三次齿轮组。"王守仁从口袋里摸出粉笔，转身在办公室的黑板上唰唰画起设备简图。阳光透过绿漆木窗，在他沾着机油印的工装后背投下菱形的光斑。"您看这传动系统，三级减速箱的齿轮模数不匹配，每次热轧到第三道工序就会......"
窗外忽然传来金属撞击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讲解。陈晋循声望去，三号车间的工人正在用撬杠调整钢锭位置。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脊梁滑落，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远处堆场上，几个青工正推着满载钢坯的平板车，车轴发出吱呀的呻吟。
"王叔，如果上马2000吨液压冲床，你觉得技术科能拿出改造方案吗？"陈晋突然转身，搪瓷缸底在铁皮文件柜上磕出清脆的响动。墙上的生产进度表被震得簌簌抖动，红色进度箭头在"67%"的位置微微摇晃。
他沾着粉笔灰的手指在黑板上某处重重一点："要是能配上西门子的数控系统，我有把握把轧制精度提到正负0.1毫米！"说着从裤袋掏出个牛皮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参数，"您看，这是去年去首钢参观时抄的轧机数据......"
陈晋的目光扫过笔记本上工整的仿宋体字，忽然停在某页边角的铅笔草图上。那是用立体投影法绘制的齿轮箱改造示意图，剖面线上的阴影打得格外精细。"明天让设备科科长来见我，我记得他在上海机床厂有门路。"
正说着，窗外传来柴油机的轰鸣。三辆解放牌卡车拖着尘龙驶入厂区，车斗里崭新的电磁起重机在阳光下泛着蓝光。正在装卸钢锭的工人们纷纷首起腰，沾满氧化铁皮的手套搭在眉骨上张望。
"陈总！您要的二十吨行车到了！"设备科长王建军从驾驶室跳下来，安全帽歪在一边，工作服领子上还沾着长途奔波的油渍。"路上在徐州段遇到山体滑坡，我们绕道微山湖多跑了八十公里......"
陈晋抓起桌上的柳条帽往外走，周卫国小跑着跟上，笔记本从口袋里滑出来都顾不上捡。七月的热浪扑面而来，空气里飘浮着金属灼烧特有的焦糊味。工人们己经围在新设备旁边，有人用指甲刮着起重机支腿上的防锈漆检验涂层厚度。
"都让让！给陈总看看铭牌！"王建军挤进人群，沾着机油的手指抹过设备铭牌。阳光照在"上海重型机械厂1991年6月"的字样上，周围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乖乖，这起重臂比老毛子那台长出一截！"
"你看这液压杆，怕是有碗口粗......"
陈晋伸手抚过起重机冰冷的金属表面，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远处轧钢车间传来的共振。他忽然转身问道："老王，如果现在让你去谈大型冲压机采购，最快多久能到位？"
王建军掏出手帕擦汗，露出腕子上戴了二十年的上海牌手表："给我二十天，不，半个月！苏州那家德资厂的市场部经理是我同乡......"话没说完就被周卫国拽到旁边，两个技术出身的人就着起重机支腿当桌子，用粉笔头画起采购清单。
午后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红砖墙上，像幅动态的剪影画。陈晋望着厂区里穿梭的平板车，耳畔是熟悉的金属撞击声和天车滑轨的嗡鸣。堆场东头新辟的空地上，几个测量员正在拉皮尺，他们脚下是未来安装电解钢熔炉的位置。
三天后的深夜，财务科灯火通明。陈晋站在保险柜前，成捆的百元钞票在日光灯下泛着青白的光晕。会计老张的算盘珠响得像爆豆，他花白的鬓角被汗水浸湿，老花镜片上反射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设备预付款六百二十万，土建工程......"陈晋突然按住老张打算盘的手，"给技术科单独拨三十万培训费，月底前送二十个青工去鞍钢培训。"
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夏日的雷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暴雨倾盆而下，却在接近厂区地面时被蒸腾的热浪化作白雾。陈晋望向三号车间通明的灯火，那里正在连夜拆除旧轧机的基座。气割枪喷出的蓝焰刺破雨幕，像是要在黑夜中烧出个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