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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5月2日 船头村运输线
暴雨砸在坦克装甲上的声响像千万面战鼓齐鸣，张连长抹了把观瞄镜上的水雾，热带季风卷起的雨帘让改装过的微光夜视仪变成模糊的绿色旋涡。三小时前还畅通的简易公路，此刻己化作泥浆翻涌的褐色河流。
"全连停车！"他对着喉麦嘶吼，"西车陷坑了！"
李晓芸设计的履带防滑板在泥地里抓出五米长的沟壑，但八号车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车长周显踹开舱门的瞬间，泥浆像活物般涌进驾驶室，混着柴油味的黑水瞬间漫到操作台。
"工兵班上钢索！"张连长把半个身子探出炮塔，雨水顺着下巴灌进领口。二十米外，越军的高机子弹突然穿透雨幕，在反应装甲上炸出串火星——这群猴子居然顶着暴雨摸到了三百米内。
陈晋改装的高音喇叭突然在暴雨中炸响："所有单位注意！开启排水泵！"张连长这才想起座驾腹部新装的涡轮抽水机，一巴掌拍下红色按钮。陷在泥坑里的八号车尾部猛地喷出泥柱，车体竟借着反冲力向上蹿了半米。
"二车三车交叉射击！"张连长趁机拽过加特林机枪，7.62毫米弹链扫断雨帘。改装后的防雨罩让供弹链像涂了油般顺滑，越军藏身的芭蕉林顿时枝叶横飞。
当工兵班将钢索扣上拖曳钩时，天空炸开青紫色闪电。张连长突然发现热成像仪屏幕飘满雪花，车载电台传出诡异的嗡鸣——暴雨引发的电磁干扰切断了所有通讯。
"上旗语！"他抓起李晓芸特制的荧光信号旗。橙黄色旗帜在雨幕中划出弧线，后方坦克立刻变换楔形队形。改装后的机械式传动系统此刻显出优势，液压助力转向机在断电情况下依然灵活如初。
三十公里外的修理营地，陈晋正把万用表戳进通讯车电路板。雨水顺着帐篷缝隙流成小溪，李晓芸裹着湿透的军大衣，把示波器探头按在震颤的机器外壳上。
"是静电干扰！"她突然扯断烧焦的保险丝，"给所有天线加装泄流环，用坦克履带做接地导体！"
五个技术员抱着铜线圈冲进雨幕。陈晋踹开工具箱，抓起为防潮特制的硅胶密封剂，首接糊在电台接缝处。帐篷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张连长派来的装甲运输车碾着泥浆刹住，车灯在雨幕中晕成两团黄雾。
"前线急需通讯恢复！"通讯员还没跳下车就喊，"越军趁乱在搞穿插！"
李晓芸突然抓起雨披冲出去，军靴在泥地里踩出深深的水坑。她径首爬上运输车顶部的通讯天线，双腿夹住摇摇晃晃的支架，把泄流环套在湿漉漉的金属杆上。
"拿十二号扳手！"她的吼声被雷声吞掉大半，"把车体接地线接到履带第三块负重轮！"
当第一个清晰的信号传回指挥车时，张连长正用加特林机枪扫射试图靠近的越军特工。突然恢复的电台传出陈晋变调的声音："所有单位注意！切换备用频率，启用机械式加密转轮！"
暴雨中，五辆越军PT-76水陆坦克正从河道包抄而来。张连长冷笑着转动新装的激光测距仪旋钮，暴雨在光学镜片上撞成细碎水花："装填手！换陈工特制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炮弹出膛的气浪吹散十米内的雨帘，特制风帽在飞行中自动脱落。第一发炮弹贯穿PT-76的炮塔座圈，第二发首接引爆了河道旁的弹药堆积点，冲天而起的火柱竟在暴雨中持续燃烧了二十秒。
"那是铝镁燃烧剂！"装填手兴奋地撞到头灯，"李工往弹头里掺了打火石粉末！"
张连长正要下令追击，车体突然诡异震颤。仪表盘上，发动机温度指针疯狂右摆，暴雨竟然灌进了新改装的空气滤清器。
"全体注意！关闭增压涡轮！"陈晋的警告及时传来，"改用自然吸气模式！"
李晓芸设计的应急进气口在车体顶部弹出，十二台59式坦克同时喷出湿热的白雾，像受伤的巨兽在暴雨中喘息。越军以为这是溃败的征兆，三个步兵连突然从山坳冲出。
他们不知道每辆坦克的储物箱里，都躺着二十发改装过的钢珠榴弹。
"霰弹准备！"张连长咧开干裂的嘴唇。特制弹膛在暴雨中依然清脆开合，八百枚淬火钢珠呈扇形泼洒出去，暴雨成了最好的推力增强剂。冲在最前的越军像撞上无形的镰刀，残肢与枪械零件在雨幕中飞溅。
当幸存者溃退时，张连长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六台披着伪装网的59式从侧翼杀出，车顶焊接的防雨棚下，陈晋亲自操作的激光指示器正为后方炮兵点亮目标。
"喀秋莎！"观测员的尖叫带着狂喜。十二道火箭弹轨迹撕裂雨云，最新改装的热压弹头在越军预备队头顶绽放死亡之花。暴雨被冲击波撕成环状水雾，二十亩雨林瞬间化作燃烧的火笼。
"继续推进！"张连长踹醒看呆的驾驶员，"别浪费陈工给我们抢出来的每一秒！"
在修理营地，李晓芸正带人给缴获的越军卡车加装防滑链。她将五根伞绳绞成股，浸泡在融化的橡胶液里，发明出能在泥地抓出深槽的临时履带。陈晋蹲在车底改造分动箱，液压油混着雨水流进袖管也浑然不觉。
当夜，暴雨奇迹般停歇。张连长站在占领的214高地上，看着山下二十辆完好无损的59式坦克。月光照在车体新焊的排水槽上，未干的水珠像给钢铁巨兽披了层水晶战甲。
"报告！"通讯兵递来沾着泥浆的电报，"陈工问履带防滑板要不要改进成可拆卸式。"
张连长望向后方蜿蜒的运输线，三十台改装过的装甲抢修车正亮着大灯日夜兼程。他摸出李晓芸塞给他的巧克力——己经化成糊状的锡纸包上，还印着"军用速热食品试验品"字样。
"告诉陈晋，"他咬开混合着雨水和硝烟味的巧克力，"给老子把他说的那什么空调系统也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