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柴油味漫过兵工厂高墙时,陈晋正用改锥敲击装甲板。声波在8毫米复合装甲上荡开涟漪,他耳廓微动:"第三层波纹钢有0.3毫米空腔,灌铅粉环氧树脂。"
军工专家举着超声波探头的手僵在半空,仪表盘显示的缺陷位置与陈晋所指分毫不差。车间深处传来压抑的惊叹,三十八名六级钳工的目光如焊枪般灼人。
"这叫热压延展成型。"陈晋将炮弹壳碎片填入自制的万吨水压机模具,滚烫的钢坯在液压柱下绽出鱼鳞状波纹。老八级工赵德柱的焊帽猛然抬起:"胡闹!军工标准要三万吨压力..."
话音未落,陈晋按下改装按钮。车间顶棚的配重水箱轰然泄洪,水流冲击涡轮带动机组,压力表指针瞬间突破红线。"水锤效应。"他抹了把脸上的水雾,"用流体动力学补足压力差。"
当第一块防弹装甲脱模时,弹道测试台的7.62毫米穿甲弹只在表面留下月牙白痕。总工程师的茶杯"当啷"坠地,茶水在军工标准文件上漫成惊叹号。
硝烟弥漫的试制车间,陈晋正往柴油机增压器喷液态氧。自制的离心叶轮在-196℃低温下收缩0.03毫米,完美契合涡轮壳体。
"这是自杀!"动力组组长拽下防护面罩,"超频增压会炸缸..."
轰鸣声吞没尾音。改良的195柴油机转速表突破4000转红线,涡轮叶片在蓝焰中化作残影。陈晋盯着自制爆震传感器:"进气温度降18℃,压缩比提到19:1。"
当三台发动机连续运转48小时无故障时,墙上的战备时钟己落满铁灰。李晓芸递上浸湿的毛巾,发梢的柴油味里混着薄荷香——她连夜用机床加工了五百套冷却喷头。
流水线尽头,陈晋正调试模块化装配台。二十八个工位对应二十八道工序,每个卡槽都用炮弹壳浇筑定位。"像弹匣供弹。"他敲击传送带,"前车架与后桥同步推进,误差不超过三秒。"
老铆工王大锤突然摔了气动枪:"老子干了三十年,从没见过..."
陈晋抄起报废的弹链改装成定位导轨,锈迹斑斑的7.62mm弹壳恰好卡住车架螺栓。当第一台整车完成总装时,军代表掐表的指尖发白:"23分17秒,比原纪录快西倍!"
黎明前的试车场,五十台迷彩三轮列阵如钢铁巨兽。陈晋将启动钥匙插入001号车,改装过的涡轮增压器发出虎啸。
"西南方向,模拟热带雨林地形。"军代表的话音淹没在引擎轰鸣中。陈晋猛打方向,防爆轮胎碾过浸油的碎石滩,车尾防滚架擦着模拟雷区的彩烟掠过。
当车队冲上45度陡坡时,李晓芸在后视镜里举起信号旗。陈晋按下新装的液压助力钮,方向盘突然轻如鸿毛——他用高射炮方向机改装的助力系统,正将每一丝扭矩转化为精准转向。
暴雨突至,陈晋开启红外夜视仪。这是用报废的40火箭筒瞄准镜改装的,雨水在镜面炸开的每一朵水花,都映着车间里不眠的灯火。当车队冲破终点的伪装网时,系统光幕浮现:【科技树激活:模块化战车平台】。
暮色中,陈晋在总装车间绘制新图纸。月光透过防空掩体的观察窗,在"两栖改装方案"上投下波纹。车间深处,三十八名工人正用炮弹壳铸造勋章——每枚勋章背面都刻着他们改进的工序编号。
军代表的吉普车驶离时,陈晋摸到驾驶座下的铁盒。打开是五枚曳光弹壳改装的钢笔,弹壳底座刻着细小楷体:赠最硬的后勤尖刀。
山风卷着柴油味掠过靶场,五十台战车的引擎余温未散。陈晋知道,当这些钢铁骡马穿越南疆雨林时,车架上每道焊缝都会记得这个用技术与热血铸就的七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