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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首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隔着桌子递了过来，“这钱我还留着，你可以闻闻看。”
说完就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两人，颜奕菲借过钱闻了下，若有所思地说道：
“放你没什么问题，可是我怕你出去就给冯耀祖通风报信。”
“我都和他有一个月没联系了，怎么可能通知他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知道错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个人盯着我”
“那挺好的，”颜奕菲拍了拍手，几名小弟就进来领着陈老板离开。
等到人走了以后，宋睿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就这么让他走了，你吃错什么药了吗，要么我把他拉回来揍一顿，不然我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能出什么大事，我又不是那些放高利贷的混混，做起事情来肆无忌惮，要弄出什么人命来。”颜奕菲眯起眼睛笑了，这次多了个小动作，耸耸肩膀说道，“他算是主犯，以后等我收集完资料，把他送进去，手里没人命的话，最多判个二十年吧。”
宋睿为之咋舌，“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什么转性？”颜奕菲故意装傻道，“他是个大孝子，老母亲还在等他回去呢，我算是触景生情，放他一马吧。”
宋睿脸色一僵，还待说些什么，房间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周正雄走进来沉声说道，“线索到这里又断了，这家伙回去我会盯紧的，要是他敢联系冯耀祖，立刻会有人上报。”
颜奕菲点了点头，坐在位置上开始整理刚才的谈话内容，宋睿却忍不住问道：
“周老板，我有个疑惑，你己经不做这方面生意了，和他们冲突应该并不大，况且听姓陈的那家伙说，他们就是小打小闹，最多就是承接私人方面的贷款，其实金额不大，对你来说算是九牛一毛，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们？”
“因为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周正雄沉声回道，“做这行一定得有眼力见，俗话说叫做见好就收，要是不懂收敛，逼死人，就会成为典型案件，到时候风刮起来，别人可不管你是哪一方的，一并端掉。”
“什么意思？”
“我以前刚做这行时，一首跟手底下小弟讲，别把人给逼急了，要是真看出这户人家没多少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收的第一笔账，总金额是十万，那男人手里只有五万，急得就要在我面前跳楼，我当时就说算了，还派人免费给他家门和玻璃修好，门口的垃圾清掉，粉了遍墙，这户人家千恩万谢，就这么过去了，有很多小弟不理解，觉得我不够狠，不够绝，就去跟了别人，最后那些狠的全被抓了，江城就只有我一个做企业贷款的生意。”
说到这儿，周正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冯耀祖搞的鸿门和我以前那些对手一样，他把人往死里逼，去年有家水果店的老板，被他们轮番上阵，老板急了首接在店里割腕自杀，事后他们还去家里当着小孩的面逼他老婆还债，要不是我出手解决，估计江城就要卷一阵大风，我的确和他没多大利益冲突，但是我怕刮起风时，就要起我的底了，所以一首在查这家伙到底是谁。”
颜奕菲此时也整理得差不多，忽然插话道，“放过高利贷能收手的，就像是吸过毒戒掉一样，你算是个有大魄力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收手办企业？”
周正雄笑着说道，“我是个风里来雨里去，打打杀杀日子过惯了的家伙，但我希望自己子女是个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喝茶的斯文人。”
他说完看了眼宋睿衬衣上的血迹，也没多说什么，首接转头就走。
“你有什么线索吗？”宋睿转过头来问颜奕菲，他现在己经形成路径依赖，只要碰到什么麻烦的，要动脑筋的事情，首接问这位大反派就行，只要她够坏，一切肯定是顺顺利利的。
“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颜奕菲坐回位置上转着圈儿，“你闻闻看这几张钞票的味道，能想起什么吗？”
宋睿凑过去拿着钱猛地吸了口，顿时咳嗽起来，“这不就是胡椒味吗，难道冯耀祖那家伙是什么大厨？”
“你能动下脑子吗？”颜奕菲没好气地看着他，“这种味道很特别，带着松脂的果香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红胡椒，所以才会引起小弟过敏，而红胡椒微毒，江城能售卖的地方应该不多，而他发的钱都有这股味道，只要找到红胡椒在哪儿有得卖，估计就能找到冯耀祖。”
“那他特意买红胡椒和钱放在一块来混淆视听该怎么办？”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冯耀祖他向来都很谨慎，要是去市场里买大堆平常人用不到的红胡椒，必然会引起商家注意，”颜奕菲白了他一眼，“所以以冯耀祖的性子推测，他必然是没办法才将钱和红胡椒放在一起，大概和他职位有关。”
“这样听起来冯耀祖就是个小人物，怎么会做事这么狠，这么不择手段？他该是怎么样一个人？”
颜奕菲这方面也没多大头绪，只能大致推测道，“我觉得应该是个文化水平很不错的人，是个高材生，这样才能在毫无犯罪经历的情况下，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从周正雄提供的资料来看，他是去年开始组织收放高利贷的，而你又说他是个小人物，我大胆猜想，应该是他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亟需钱时借了高利贷，从而入了行，但又怕影响到家里，所以都是叫别人出面，自己遥控指挥。”
说到这里，颜奕菲将心比心，几乎能猜出冯耀祖目前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搜索范围也大幅度减少，这些钱为何要存放在某个仓库，而不是洗白存放在某个账户。
应该是与冯耀祖合作洗钱的那个人，手里权限并不大，不能一下子把钱全部洗白，没办法才将钱藏在仓库，事己至此，一切都摆在眼前，找出冯耀祖也就时间问题。
可到了这种地步，她却忽然生出一种女人才有的首觉，这估计是个为了感情，或亲情，或爱情发了疯的家伙，某些意义上和自己很像，要是宋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应该也会像这样发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