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原本坐在另外一边的树下正吃饭,等碗里的饭菜吃完,拿着碗往回走时,听到了这边传来的阵阵哄闹和不堪入耳的言语,顿时火冒三丈。
他几步跨到人群前,脸色铁青,大声呵斥道:“行了,都在这儿干啥呢!不知道这里还有女同志吗?张二栓,还有你们这些跟着瞎起哄的,干活偷奸耍滑,嫉妒别人的时候倒是冲在前面!”队长目光如炬,挨个扫视着那些人。
“开玩笑也不看看场合,你们这群大老爷们,私下开这种玩笑也就罢了,可这儿还有没结婚的女娃和刚结婚的小媳妇儿呢!一点都不注意影响!”队长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着。
“换位思考一下,你们肆无忌惮地当着别人家女眷开这种荤段子,别人心里咋想?要是别人拿你家的女眷开这种低俗玩笑,你们心里能舒服?都是一村的人,还要不要脸了!?”队长双手叉腰,满脸怒容,那威严的气势让原本哄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首视队长的眼睛。
队长双手叉腰,满脸怒容,锐利的目光挨个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张二栓身上。他沉声道:“张二栓,你跟我来。”说完,便转身朝不远处的斜坡后面走去,张二栓低着头,一脸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来到斜坡,队长猛地转身,手指狠狠戳着张二栓的肩膀,大声吼道:“你平时干活偷懒耍滑我就不说啥了,今天你不光嫉妒顾昀,还带头说这些下流话,把咱生产队的风气都带坏了!你说咋办?”张二栓低着头,小声嘟囔:“我……我就是一时嘴快。”队长冷哼一声:“一时嘴快?你这是思想有问题!从明天起,你去田里把那十亩地的杂草除干净,除不完不准休息!”
队长处理完张二栓,大步流星回到人群,神色冷峻,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且严肃:“其他人听好了,今天都给我写一份检讨,好好深刻反省自己的言行。以后但凡再让我听到谁不分场合地乱开玩笑、搬弄是非,张二栓就是你们的下场!”众人被队长的气势震慑住,纷纷点头,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随后,队长将目光转向那些送饭的女人们,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让大伙受委屈了,是我没管好,对不住大家。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就像今天这样,不分场合、地点,也不管男女就乱开这种低俗玩笑的,一经发现,扣除一半工分!”
队长威严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所到之处,众人尽皆低下头,不敢生出任何其他念头。大家心里都清楚,扣除工分这处罚太严重了,工分可就等同于钱,等同于一家人的口粮啊。要是没了工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一想到口粮减半,要饿肚子,众人心里就一阵发怵,脊背发凉,暗自庆幸自己没再乱搭话,同时也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
随后,队长目光威严地扫视一圈,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好了,金柱,你带着一群年轻人去打夯,都给我打起精神,务必把地基打得结结实实的。记住了,这打坝可是关系着咱们下河村往后能不能吃上大米饭的关键,都得上上心!”
“上午打夯的人,下午换班去挖土。”
“上午挖土的,下午去摊土。”队长一连串的工作调配,细致且严谨,充分考虑到了大家的体力和工作强度。
打夯是个实打实的力气活,上午干了打夯的人,下午换去做相对轻松些的挖土,这样一来,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尽可能做到了公平合理 。
听到队长的工作安排后,众人反应各异。
那些被安排去打工的年轻人,尤其是金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用力点了点头,大声回应道:“队长,您放心,保证把活儿干好!”他们知道打坝对下河村的重要性,虽然打坝辛苦,但都愿意为了村子的未来出一份力,相互之间还交流着,怎么才能既减少体力,又能完成任务。。
上午被安排打夯的人,得知下午可以换班去挖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他们心里清楚,队长是为了让大家劳逸结合,避免过度劳累,私下里小声议论着:“队长想得真周到,这样咱也能缓缓劲儿,不然真吃不消。”言语间满是对队长的认可。
而上午挖土下午要去摊土的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情绪,他们明白这是合理的分工,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纷纷开始准备接下来工作所需的工具,讨论着摊土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整体而言,大家对队长的安排都比较满意,觉得做到了公平公正,也考虑到了每个人的体力情况,于是都各司其职,迅速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工地上又恢复了忙碌而有序的氛围。
日头高悬,照得整个工地亮堂堂的。
顾昀站在一旁,眼巴巴瞧着队长给其他人分配任务,唯独没轮到自己。
“李叔,我做啥?”顾昀看着大哥二哥己经扛起工具,大步流星地朝着劳作的地方。
周围,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在七十年代的农村,集体劳动可是关乎生计的大事。
放眼望去,大坝西处都是男人们挥洒汗水的景象。
男人们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肤被汗水浸得发亮,他们弓着腰,熟练地挥舞着撅头,一下又一下,翻起的泥土散发着质朴的气息。
有人跟在后面,细心地将翻出的大土块敲碎摊均匀,动作麻利又娴熟。
不远处,几个壮小伙正喊着号子,“嘿哟嘿哟!使劲夯哟!脚下土地,硬邦邦哟!为了吃饱饭,用力不能忘哟!嘿哟嘿哟!”
“打夯咯打夯咯,一夯接一夯,汗水往下淌,土地变坚强,嘿哟嘿哟,为了咱口粮!”
“一二嘿!一二嘿!石夯高高抬,土块全砸坏,大坝快筑好,丰收滚滚来,一二嘿!”
……
齐心协力地拉动石夯子,为刚平整好的坝梁捶打压实,那号子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军马场上空 。
顾昀觉得自己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毕竟在这个时代,挣工分是一家人吃饱穿暖的关键,谁都盼着多干活,多挣些工分。
“老三……”大嫂见顾昀主动要求干活,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满是担忧。
上次因为苏卉的离开,他就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干活,把自己累得够呛,她真怕顾昀又像上次那样,把身体累垮了。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医疗条件差,生个病就得花不少钱,所以大家都格外珍惜自己的身体 。
二嫂正在一旁收拾碗筷,听到顾昀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跟着担心起来。
她连忙接口道:“老三,家里的猪就是你的任务,你的主要工作就是把猪养好就行了。”二嫂这借口虽有些蹩脚,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顾昀的关切 。
“你……?”队长哟闻言愣了愣,又道“你嫂子说的对,家里的猪就是你的任务,你只要老老实实把猪养好,养肥,年底大家都能分到二两肉,我破例给你满工分。但你要是养不好,别说工分没有了,搞不好还得赔公社的饲料钱,你知道吗?”李名望此时一脸严肃,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当时,工分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多一分工分,家里就能多几口饭吃,所以队长对待工分的分配格外严格 。
顾昀挠挠头。“李叔放心,养猪这事,我保证完成任务。”在这极具时代特色年代的农村,养猪可是家家户户的大事,尤其是还是下河村。
“好,既然这样你回去吧。”李名望摆摆手。
大嫂二嫂见着队长的安排,相视一眼,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们太了解顾昀了,要是去干重活,以他那股子倔强劲儿,肯定又会不要命地干,身体肯定吃不消。
现在让他养猪,虽说工分可能少点,但至少能轻松些,也不用担心他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来 。
顾昀想了想也那自己就回去老实养好猪吧。
大嫂二嫂见着他这次很听话,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顾昀想了想也那自己就回去老实养好猪吧。
大嫂二嫂见着他这次很听话,没有像之前一样非要去干那些重体力活,两人心领神会,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她们知道,顾昀能想通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把身体累垮了。
忽地,顾昀又叫住了队长李名望。“还有甚事?”队长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杆牛角旱烟杆,动作娴熟地自顾装填好烟丝,随后用火柴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李叔,就是我那工作的事情,您要是方便的话帮忙给开个证明。”顾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啥?工作,刚刚他们议论的事是真的吗?”听闻此言,李名望顿时来了精神,原本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炯炯有神,满是好奇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