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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涛：“……”
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裤腰上。
完了，一世英名！
这位省厅一把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地上这群憋笑的家伙全拉去武装越野十公里的冲动。
他面无表情地，缓缓地，将警裤提好。
然后，死死盯住了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刘建国。
“刘建国。”
“……到！张书记！”
刘建国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立正。
张景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又看了看刘建国的裤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命令：
“裤子，换一下。”
刘建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换……换裤子？在这里？和省厅一把手？
张景涛眼神依旧冰冷，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
“怎么？不愿意？还是你想让大家都继续观摩我的……卡通小黄鸭？”
刘建国瞬间反应过来，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
这哪是换裤子，这是领导在给他机会挽回威严啊！虽然方式……有点特别。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拉着张景涛，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仓库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两人飞快地完成了警裤的交换。
片刻后，重新整理好着装的张景涛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威严，只是眼神深处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而刘建国，则穿着明显短了一截的警裤，欲哭无泪地站在旁边。
“程涛！”
张景涛目光转向旁边的派出所所长。
“到！”
程涛精神一振，知道该自己表现了。
“这次反应迅速，处置得当，协助市局挖出这么大的案子，有功！回头我让省厅给你们所记功！”
张景涛沉声道。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该表扬的还是要表扬。
程涛激动得脸都红了，挺首胸膛，大声道：
“感谢张书记肯定！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特别是陆阳同学，这次要不是他机警，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补充了一句，声音洪亮：
“报告张书记！我代表春城路派出所表态！以后涉及陆阳同学的相关事务，只要需要，我们保证第一时间，跨辖区支援！”
这话一出，旁边的刘建国眼皮狂跳。
这程涛，是高兴傻了吗？当着省厅一把手的面，公开表态要“跨辖区支援”一个警校生？
这话说得好听是支持人才，说得难听点，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把个人关系凌驾于规章制度之上！
张书记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市局局长连下属都管不好？
刘建国心里七上八下，偷偷观察张景涛的脸色。
……
市局审讯室内。
原本还想负隅顽抗，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江西海，在看到审讯室外监控画面里，那个肩扛一级警监警衔、虽然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强大气场的张景涛时，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
他知道，这次彻底完了。
惊动了这种级别的大佬，说明案子己经捅破天了。
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我全说！”
江西海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交代。
“警官！我……我是江西海，三年前从冀北越狱的。整容换了身份。”
“周峰说的没错，他的枪是我联系的，但我只是个中间人！真正的大卖家，不是我！”
“是吴天雄！就是今天带人来市场闹事的那个吴天雄！”
江西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为了减刑，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出卖同伙。
“吴天雄他们那个所谓的‘五人组’，表面上是搞抢劫的，实际上，他们是我重要的军火买家和分销渠道之一！这次周峰要的TT-33，就是准备卖给吴天雄手下的！”
“他们抢来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来从我这里买武器了！”
这个信息，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另一扇罪恶的大门。
原本看似独立的越狱犯交易、抢劫团伙闹事，此刻被江西海的供述串联了起来！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现场指挥部。
张景涛听完汇报，眼中精光爆闪。
吴天雄……抢劫五人组……军火交易……
他立刻联想到了近期省厅正在重点督办的一起悬案——发生在邻市黄龙山的AK-47走私枪击案！那起案件的部分线索，似乎就指向了一个组织严密的暴力犯罪团伙！
“立刻！连夜突审江西海！深挖吴天雄团伙和军火来源的所有线索！”
张景涛当机立断，下达指令。
“通知黄龙山专案组，立刻与明安市局并案侦查！务必将这个跨境军火走私网络，连根拔起！”
随着江西海的彻底招供，一张涉及境外走私、境内分销、与暴力犯罪团伙勾结的庞大军火网络，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专案组面前。
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昆民珠宝大市场，这个原本平静繁华的交易中心。
明安市公安局，审讯室内。
头顶白炽灯单调的嗡鸣和记录员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
江西海，瘫坐在审讯椅上，额头布满冷汗，眼神闪烁不定，残留着刚才心理防线崩溃后的惊悸。
市局局长刘建国坐在他对面，正在有条不紊地施加压力。
审讯室侧面的单向玻璃后，站着几道身影。
为首的，自然是省厅一把手张景涛。
他双手抱胸，面色沉凝，目光透过玻璃，紧紧锁定着审讯室内的汪西海。
尽管刚刚经历了“兔子拖鞋”和“小黄鸭睡裤”的社死现场，甚至和下属紧急交换了裤子，但此刻的张景涛，周身散发出的威严气场，丝毫不减。
只是旁边穿着明显短了一截裤子的刘建国……嗯，画风略显滑稽，但他本人显然没心思在意这个。
站在张景涛身侧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阳。
他神色平静，眼神清澈，正专注地观察着审讯过程，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让旁边的几位老刑警都暗自点头。
审讯室内，刘建国正准备继续深挖，汪西海却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猛地抬起头，视线死死盯住了单向玻璃的方向！
虽然他看不清外面，但他刚才分明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轮廓！
那个在昆民珠宝市场摆小吃摊的年轻人！
“等等！”
汪西海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地吼道。
“外面那小子是谁？！那个在市场摆摊卖吃的学生！他凭什么在这里？！这是警方审讯！关他屁事！”
他情绪激动，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
一个卖小吃的，竟然出现在省厅大佬亲临的重案审讯现场？！这怎么可能？！
